萧鼎早期作品 《悲剧》三部曲 萧鼎作品集下载

当年默默无闻的萧大通过Email在《电脑游戏攻略》发表《金庸群侠传心情故事——悲剧》的时候,不会想到今天这么有名气。

俺贴出《悲剧》三部曲,是想追溯萧大的历程,加深朋友们对萧大的了解。

附几段萧大的原话:

在《暗黑之路》以前,我从未写过如此大型长篇,但短篇倒是写了一些。主要有那《悲剧》三部曲,你可以在网上看到(笑)。

至于我其他的作品,大概只有三个中短篇,分别是《悲剧》,悲剧前传之《天真岁月》和悲剧后传之《僵尸物语》。说来好笑,这些文章是我玩网络游戏时写的,悲 剧和悲剧前传是玩“金庸”时写的,后传是玩“传奇”时写的,所以都是以游戏场景为背景,而且男主角就叫“萧鼎”哦:)其中的〈悲剧〉在去年的〈电脑游戏攻 略〉十一月份刊上有发表过,唉~~可惜没有稿费。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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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前传之《天真岁月》

春天,雁门关外,吹着暖暖的风。

萧鼎站在那儿,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百无聊赖,浪费着青春时光。

瞳瞳慢慢走着,小心地观察四周。这个世界真是危险,到处都是野兽强盗。不过还好,师姐说过最危险的是说自己长得帅的色狼,到现在为止,还没遇上这种无聊男子。

某个无聊男子全身冷了一下,然后看见远方风沙中走来一个女子。那身穿雪白衣裳留着乌黑长发带着淡淡笑意而笑意中还有一丝不经意哀愁的女子。

如果当初就知道冥冥的宿命,你可还有勇气,冲到她的面前?还是无论怎样,我们也不能反抗,那命运的邂逅!

萧鼎冲了过去。

那时,天地间似乎静了一下,对么?

那个男子就这样冲过来了吗?速度很快,看来是个高手呢。咦,怎么大白天周围都没人,好象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等,先看看身上有多少银两,搞不好是来抢钱的。 呜 ~~,好多,玩了三天的钱都在身上,糟了。呃,他为什么没问我有多少钱,看来不象强盗啊。可他一直上下打量我,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瞳瞳胡思乱想着。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无聊中遇见菜鸟。象猫儿看见地上的鱼,还是小狗遇上肉骨头?

可是不对啊,心怎么跳的那般狂野?

呼吸有一点点的紧张,口有一点点的干,额上感觉一点点的冰凉,难道是渗出了一点点的汗?

第一句话,要怎样开口,才可以留个好印象?

他为什么不说话,气氛有点僵。

看着我的他的眼睛,怎么那么明亮?要先开口说话吗,问问他的来意。可是脸上那么烫,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萧鼎这样说道。

呃,她的脸色变了,说错话了。真见鬼,是哪个损友教我这句这么烂的泡妞口诀,当初学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可刚才只记得这句了。糟了,她的眼光直盯着我,冰冷冰冷的,这个月的点数卡一定要那家伙出。

牵我的手?这么过分的话他也说的出口。对了,师姐说过,遇上这种人先臭骂他两句再说。

瞳瞳寒着脸,冷着声,道:“理由呢?”

天啦,我在说什么,我要什么理由?我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果然,他好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哼,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很好骗吗?以为你的眼睛很明很亮很清澈就想来泡我吗?

别做梦了!

“理由就是,我长得这么帅啦!”那个无聊男子微笑着道。

长得这么帅?等等,说自己长得帅的无聊男子是什么?

师姐说:是色狼。

师姐还说: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就是这种色狼。

师姐最后说:你美得象是一个错误,所以遇上色狼的概率比我大上N倍。这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之辈,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若有色狼缠你,你就赏他一记折梅手,摔他 两个耳光,踢他三脚,然后抢过他的兵刃折断再往他胸口捅上四刀。(这句话是个玩金庸的十九岁女生在暴走状态下对我说的,原话如此,绝无虚假,好毒!好 毒!)

“你帅?哈哈哈……”瞳瞳大笑,心头乱跳。

萧鼎看着她,道:“我们做朋友吧?”

“做朋友,哈哈……你这样就想和我做朋友,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好吧。”

“呃?”萧鼎追问。

“我们做朋友吧!”瞳瞳低声道。

“不过这样一来,师姐就要骂我了。”

“骂你,为什么啊?”

“她说我不能乱交朋友,更不能相信男子。”

“……她叫什么名字?”

“悠悠。”

“好了,没关系。她那里我帮你搞定。”萧鼎温和地安慰瞳瞳。

“真的吗?”

“是啊,以后我见她一次杀一次,把这个叫什么悠悠的变态女人杀到在这个服务器上混不下去为止,让她从此不能再来烦你。”

“……”

在你懂事之后,还拥有过天真的岁月吗?

还有瑰丽的梦想么,还有人可以站在你的面前,让你完全的相信他么?你可还有完全放松了戒备,放开了胸怀,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可以度过长夜的时光么?

你可还记得,那段岁月,天真如你,天真如我,是怎样的一种快乐?

“你看,天空好蓝啊,真美!”瞳瞳站在衡山山顶赞叹道。

“可现在是晚上了,天空是暗的啊。”萧鼎在她身后低声提醒她。

瞳瞳转过身看着萧鼎。

“呀,多蓝的天空啊,”萧鼎立刻感情充沛地呤诗,“象美丽的蓝宝石……”

瞳瞳微笑。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因为你漂亮。”

“喂,你别这么直接好不好啊,就象当初傻傻的说要牵我的手。”

“可你是真的美嘛。不过,嘿嘿,等到将来你有了皱纹,变得老了,我就不一定喜欢了哦。”

“真的?”瞳瞳盯着萧鼎。

“当然是---假的。我这么高尚的人怎么会只看外表呢?”萧鼎大笑,道:“红颜白发,谁逃的过?虽然有皱纹终究是不好看啦,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哈哈……”

瞳瞳看着他,眼中渐渐有了温柔之意。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道:“你放心,不论岁月怎么变迁,时光如何逝去,就算到我死的那一天,你也不会看见我的皱纹。”

萧鼎微笑着点头,看着她的手,那修长,白皙,无暇而温暖的手。

当时光流水般逝去,漫长岁月中,当初的诺言变成了誓言。多年后一个女子孤单死去,可有人见到她无暇的容颜,可有人记得当初夜晚的诺言。

一个梦,可以梦多久?

一个天真的笑容,可不可以不改变?

“呀,我的折梅手进步的那么快?”

“废话,”萧鼎得意地道:“这段时间我天天帮你练功,当然厉害了。你去高手榜看看,呵呵,你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真的?”

“那是。我昨晚不眠不休的帮你练了个通宵呢,终于在早上达到了顶峰。嘿嘿,我自己的ID都没这么厉害呢。”

瞳瞳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只是其中似乎有一丝困惑。

“怎么了,不高兴吗?”萧鼎问。

她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道:“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义吗?”

“意义?”

“如果有一天这世界消失了,又或者是我死了,谁还会记得我呢?”

“……我喽,不过也应该只有我吧。”

“是啊,”瞳瞳顿了一下,静静地道:“可我不想这样,我要许许多多的人都知道我,都记得我,我好害怕悄悄的无人知道的死去,我不要这种结局。”

“是吗?”萧鼎皱了皱眉,来回走了几步,苦苦思考,突然间神情振奋,道:“有了。”

瞳瞳看着他。

“你可以始终保持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然后再去创一个天下最强帮派,吸收无数高手,接着在武林中呼风唤雨,呵呵,这样别人想不记得你也难了啊!哈哈哈……”

萧鼎开朗的大笑,却不曾注意到身旁的那双眼睛,没有了困惑,那么明亮,逐渐狂野,如天际燃烧的太阳,

“我们去衡山玩吧?”萧鼎说。

“好。”瞳瞳静静地回答。

一转眼就是秋天,山风吹来,有冰冷的寒意。如果多年后再到这里,应该也是一样吧。

“你以前对我说过,这天可真蓝,对吧?”萧鼎笑着对她说。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这男子一眼,淡淡道:“现在是晚上了,天空是暗的。”

那山间冰冷的寒意,渗入了骨髓。

萧鼎甩甩头,用微笑来驱散心中的寒冷,笑着对她道:“最近你很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如果有可以说给我听呀。”

“没有啊。”她静静地道。

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人说话。当我们无话可说时,是不是有什么将要改变?

过了许久了么,萧鼎只觉得几乎要冻僵了。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心事重重。我要怎么才能让她开心呢?

“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呢?”瞳瞳突然问。

她开口了,一阵暖意驱散了寒意,单纯的男子天真的笑容。他说:“没有啊,我只觉得,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很快乐了,这就够了。”

“和我在一起么?”瞳瞳轻笑。淡淡的笑意里有不经意的一抹哀伤。她不再言语,向前走去,踏上山巅最高的那块岩石。

张开了双臂,放开了怀抱。山风吹来,雪白的衣裳迎风飘舞,乌黑的长发拂过脸庞。无数高大的群山都在脚下,抬头就是璀璨的群星。呼,人生如此短暂,怎可以轻掷时光?

“啊----”她仰天大喊。天地间都回荡着她的声音,群山都在应和着她的声音。在这样黑暗的夜晚,所有的光明都集中于她的身上。

那罪恶一般的美丽啊!!

她寒下脸,冷了心,断了情,绝了义。

隔日,亥时,雁门关外,无星,有月。

“好久没来这里了,我们当初相遇的地方。”萧鼎不知怎么,有些伤感。

“我约你到这里,有话想对你说。”

“哦,那说吧。”

“我有人生目标了。”瞳瞳站在那儿,月光下映着她美丽的脸,让萧鼎想到了夜里盛开的百合。

“是吗?说来听听。”

瞳瞳微笑:“我的愿望,不,我的欲望是:做天下第一高手,创天下最强帮派。”

“呃?”萧鼎感觉一阵迷茫,只觉得心中有珍贵的东西正远离自己而去,却始终看不清,更抓不住。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你的提醒呢。”瞳瞳笑着对他说。

“不用客气。”

“所以啊,我一定要当面谢你。”瞳瞳看着这个男子,继续道,“不过除了这个,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那说吧。”

瞳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过后,她睁开眼睛。

那逼人的美丽,扑面而来。

“我们的目标完全不同。你只想安静生活,我却要王图霸业。这些日子多谢你帮我练功,但我们相见再无意义。所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让人这般痛苦?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一时间竟感觉无话可说。不,不会的,不会的,我听错了吧。

“为什么呢?”萧鼎涩声道:“我还可以帮你呀。我还可以帮你练功的,你忘了吗?”

“从今而后,以我的努力,足可以稳坐这第一高手之位,不必你再费心了。”瞳瞳微笑着打败他的反抗。

“啊,对了,以后你不是要建最强的帮派吗?我可以在你手下帮忙啊,我不要当什么官,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了。”萧鼎喘息着,感到了绝望的气息却不愿接受,他还没有死心。

瞳瞳还在微笑,笑意中却已带着寒意,虽然冰冷可是越发美丽。这是当初那骄傲的男子吗?不,如果这样就让他死去吧。

他不应该这样活着。

“呵呵,多谢你的好意了,可是我已经网罗了几十个高手,每一个都比你强。你大概忘了吧,因为帮我练功,你的武功现在很差的呢!”

“可是我……”

“不要再可是了,”瞳瞳截断他的话,“说实话吧,你只是我踏上巅峰的踏脚石,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听懂了吗?”

她笑着说,带着无法形容的美。

绝望了么,就这样绝望了么!苍白的月光映出了苍白的脸,有谁知道,多年后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你……”

终于,终于无话可说了么!当全部的信任原来是一场骗局,当回头过往的时光却是虚假,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哀伤的走开,是痛苦的沉沦,是木然地站立,还是疯狂的报复。

起风了么,好冷啊。

前方的那个女子是谁,那么美丽清艳。

可那是谁的目光?这般冰冷。冷到了心底最深处,凝结了所有的热血,凝固了所有的感情。

“不!---”他大喊。

他拔出剑,向她冲去,带着绝望。

月亮把苍白的光辉洒满大地,映着世间时光的流转,看着那天真变成了沧桑。

黑夜里,月光下,是谁的剑在闪闪发光,是谁的手那般修长白皙无暇,只是,没了温暖。

原来天山折梅手是这么强啊,如天外飞来毫无痕迹,如春梦一场令人惆怅。这就是我帮她练的武功么?那曾经温暖的手啊,就这么翻飞在身旁,带着淡淡的清香,舞着杀人的劲。

啪,终于,剑断了。那漫天的碎片是什么,是折断的剑,还是胸口的心?

砰,又是一掌,萧鼎飞了起来,巨大的掌力带着他飞过空间,就连月光也被他挡了一下,让这世界暗了下来。

他掉在了沙地之上,动弹不得,象条死狗。

瞳瞳转身离去。

月光照在扑倒在沙地之上的男子,从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孤单的,绝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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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

秋天的夜晚,雨后的衡山。

山风习习,吹拂在彩凤雪白的肌肤上,有一丝冰冷的寒意,直渗入心底。彩凤皱了皱眉,但立刻又控制住了自己。女人常皱眉就会有皱纹的,那就老了啊。

“我怎么可以老呢?”彩凤这样想,口中却平静地对萧鼎道:“你约我到这渺无人迹的地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那个看起来有些忧郁和文弱的青年,缓缓地走到彩凤身边,眼睛看着远方的不知名处,低声道:“我已把‘血刀刀法’和‘灭仙掌’练到顶峰了。“

彩凤心中一跳,道:“那可恭喜你了。”

萧鼎转过身,看着彩凤,他的眼睛清澈明亮,还有一丝红光隐隐闪亮:“这段日子来,你是唯一一个肯和我说话的人,多谢你了。”

彩凤微笑。

萧鼎顿了一下,又道:“我已向瞳瞳下了战书。”

彩凤不笑了,好一会了之后,她冷冷地道:“是灵鹫宫的瞳瞳?”

萧鼎道:“是,她答应了。明晚亥时,我们约在雁门关外决战。”

“为什么要选在雁门关?”

“那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彩凤看着他,萧鼎接着道:“那时我还是华山弟子,名门正派,加上用功勤奋,我的剑法已罕有敌手。而她还刚刚出道,拜在了灵鹫宫门下,长的很美可是武功不 高,”说到这里,萧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我一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我喜欢她雪白的衣裳,乌黑的长发,淡淡的笑意还有笑容中的一丝哀愁。我向她打招呼, 和她聊天,介绍我自己,指点江湖经验。我们逐渐熟悉了,我一上线就找她,她想要什么我就帮她去找,有人欺负她我就为她出头。后来,她把id和密码告诉了 我,我就帮她练功,我总觉得,我为她多做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紧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用掉了好多张点数卡之后,她终于是十大高手之首了。”

彩凤用心的听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怕有皱纹吧。她说:“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萧鼎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红光似乎深了一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把密码改了,于是我用自己的id上去找她。她约我到雁门关外,对我说:她的愿望是做天下 第一高手,创天下最强帮派,而现在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她叫我以后别缠着她。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而她在说着刀一般锋锐的话语时脸上却依然带着美丽的 笑容。我试着尽最后的努力,说我可以加入她的帮派做她的手下听她指挥。可是没有用。我终于失去了理智。我拔出剑向她冲去。”

山风吹来,彩凤觉得越来越冷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败了?”

萧鼎眼中的红光愈发深了,“是,灵鹫宫的绝学‘天山折梅手’太强,我不是她的对手。当时她击败我之后,没有多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我一个人象条死狗般躺 在沙地之上,喘息着。我躺了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杀她,杀了这个艳若桃李心似蛇羯的女子,杀了这个从地狱深处而来的魔鬼。”

彩凤低下了头,只觉得手指脚尖都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萧鼎冷冷一笑,到:“我帮她练过武功,自知‘华山剑法’决不是她‘天山折梅手’的对手,于是我叛出华山派,自堕邪道,拜入血刀门下。因为据我所知,武林中只有‘灭仙掌’防御最强,而‘血刀刀法’的攻击也不弱与‘天山折梅手’。”

彩凤道:“可是华山派有‘独孤九剑’啊?”

萧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学到‘独孤九剑’,我等不了那么久。在我的身体里仿佛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说到这里,似乎触到了某个痛处,萧鼎 眼中红光大盛,“我常常夜里睡不着觉,常常一合眼就看见那个女人。于是我只好起床练武。每一次我杀戮时都有解脱的快感,可在那之后又是更深的空虚。所以我 就只好再去杀人。就这样,我陷入了一种‘刀一在手人便狂’的状态。我知道这是血刀门魔功反扑的原因,可是我不能回头。”

黑暗中,仿佛有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彩凤才出声,问了一句刚才问过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萧鼎转过身来,不知何时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澈,“在我练武的过程中,错杀了不少人,甚至一些从前的好友也死在我的刀下。今时今日我在武林中已是声名狼籍,只有你始终不弃于我。在此决战之前,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多谢你……”

话未说完,彩凤已截道:“你没有把握?”

萧鼎一皱眉,正要说话,彩凤有接着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急,大可以等学到高深武功之后再去找她报仇。我相信以你的天分和毅力,绝对可以胜过瞳瞳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萧鼎沉默不语,良久之后,他才低声道:“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是十年太长了。”回头看了看那无尽的黑暗,他说:“我只要朝夕!”

那个男人下山去了。彩凤眼看着他在夜色中消失,只觉得夜愈深露更重,全身都冷的失去了知觉。

这时,黑暗中的不知名处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你有些心痛吧?”

彩凤仿佛早已知道似的,面无诧色,只冷冷道:“你一定要杀他?”

那女子道:“是。”

彩凤道:“其实他心底仍未忘情于你,你何苦一定要杀一个真心对你的男子?”

那女子道:“现在是我不杀他,他便杀我啊,小姐。”

彩凤默然。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又冷冷道:“你尽可以去做好人,只是你万万不可忘记,你我虽然是两个id,但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你或许是善良天使,可我才是你内心深处那无尽欲望的真实化身,我才是你真正的灵魂。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逝,四周一片寂静。彩凤看着下山的路,不由得痴了。

天空终于又下起了雨。

第二日,亥时。

雁门关外,多云,无月,有星。

萧鼎紧紧的把血刀抱在胸前,看着对面的瞳瞳。

她和当年一样,穿着雪白的衣裳,留着乌黑的长发,带着轻轻的笑意,笑容中还有不经意的一抹哀愁。她站在浓浓夜色堆积的黑暗中,却是那么明媚耀眼,仿佛是一朵盛开于夜晚的百合,将所有的光亮都吸附与自己身上,如此美丽,以至于给周围留下的全是黑暗。

萧鼎忽然发现仇恨是一种很不可靠的东西,原来恨一个人那么久,恨得那么深之后,却还是会心软。

瞳瞳微笑着。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最美。美丽其实也是种力量,它的威力未必比自己那练到顶峰的‘天山折梅手’低呢。瞳瞳这么想着,对萧鼎道:“好久不见了。”

她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比初见面时憔悴了许多,没有了神采飞扬,没有了意气风发,却多了一丝忧郁。他紧紧的握着那柄刀,仿佛那柄刀是他所有信心的来源,是他生命的寄托。

瞳瞳心中忽然想,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其实当初他真的很帮我,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他呢?其实让他来做我手下也是一大助力啊。

想到这儿,瞳瞳突然惊觉:我怎么心软了。我怎么可以心软,事情发生了我却还想着这无用之事干什么?瞳瞳啊瞳瞳,你可不要学彩凤那个傻女人,否则如何能实现王图霸业。这个男子就算往日待你再好,今日也是你不共戴天之敌,还是杀了的好。

她微笑着,美艳不可方物,道:“其实我手创的‘彩凤帮’里,武功不低于你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只是我们既是老相识,今日还是让我们亲自了断吧。”

萧鼎一皱眉:“‘彩凤帮’?”

瞳瞳笑道:“正是,怎么了?”

萧鼎收敛心神,不去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年来的往事一幕一幕想过一遍。那躺在沙地上的绝望男子,那叛出师门的无耻之徒,那深夜练刀的寂寞夜晚,还有那‘刀一在手人便狂’的疯狂。刹那间,他的眼已尽是深红之色。

瞳瞳收起笑容,“‘血刀心法’。”她低声道。

萧鼎缓缓拔出了血刀,眼睛却一直盯着瞳瞳的双手,那是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没有些许的暇纰。可萧鼎知道,那是世间最可怕的一双手。

瞳瞳静静的站着,面色如常,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仿佛在等待什么。

血刀慢慢的直立于萧鼎身前三尺处,原本暗红的刀身隐隐有红光透出。似乎有嗜血的魔兽在刀中呻呤,要挣脱束缚而出,痛饮鲜血。

一阵风吹来,一片秋天的枯叶落在两人中间。在那一刻,四周的虫鸣声突然停顿。萧鼎眼中的深红刹那间转为鲜红,是那鲜血的颜色。

他大呼着向瞳瞳冲去,一如当年他绝望的拔剑向她冲去一般。

瞳瞳发出了一掌。

那一掌后发而先至,如天外飞来毫无痕迹,如春梦一场令人惆怅,正是灵鹫宫不世出的绝学‘天山折梅手’。

瞳瞳右手发掌,左手蓄力,准备截萧鼎退路。她知道萧鼎一定要闪,因为‘天山折梅手’比‘血刀刀法’出招速度快,大可以后发先至,就算萧鼎想同归于尽,这一掌击中之后也足以令他功力尽散。

电光火石间,瞪着血红双眼的萧鼎似乎失去了判断力,仍是挥刀直进,竟不顾那有绝大威力的一掌。

瞳瞳冷冷一笑,知道萧鼎心智已尽为血刀门魔功所控,遂把右手功力由七成加到十成,要把他毙于掌下。

就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刻,瞳瞳忽然看见了另一只手掌,萧鼎的左掌,正横在胸前。

“‘灭仙掌’。”瞳瞳心中忽地闪过这个号称武林最强防御的名称。

“砰”一声巨响,萧鼎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全身五脏六腑尽遭重创。可是,那柄血刀,却没有停顿。

那柄血刀象是终于挣脱了千万年束缚的魔兽,带着无尽的狂喜,驰骋于风云间,睁着血红的双眼,就算是受伤也全然不顾的冲向瞳瞳。

那一刻,刀已到了瞳瞳的面前。

那一秒,瞳瞳反应不及,已是必败之局。

那一刹,瞳瞳微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映在了萧鼎的眼中。

那张受惊而苍白的脸庞,那轻轻的笑意和笑容中一抹淡淡的哀伤,那初见面的喜悦,那黑夜的星光,那春日的艳阳,她柔软的长发,还有雪白的衣裳……

“砰”,又一声巨响,又一只左掌,瞳瞳的左掌。

萧鼎被巨大的掌力震飞到空中,象一只死狗般掉在了熟悉的沙地上。

风声渐渐静了,瞳瞳闭上了眼,深深深深的呼吸。良久,她的面色才恢复了正常。

她露出了笑容,象雨后的百合,有残酷的美。

她走到萧鼎身边。

“多谢你手下留情啊。”她笑着说。

萧鼎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刀割裂般疼痛,知道刚才那一掌击散护体真气,五脏六腑尽皆移位。血刀门魔功失去控制,已然反扑己身。

他侧眼望去,那柄血刀已断成两段,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却再没有一丝力气把它拿起。

瞳瞳微笑着,看着这重伤的男子。他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全身肤色渐显暗红,应该是血刀门魔功反扑吧。

不知怎么,瞳瞳心中一酸,也许彩凤说的是对的吧,他是真心对我,不然刚才也不会心软留情了。

正想着,瞳瞳见萧鼎一直看着身侧,顺着他眼光看去,那柄断刀静静的躺在那儿。

瞳瞳立刻反省自己:你怎么又心软了,彩凤那傻女人的话怎么可以听呢?再说,就算这男子对你再好再真心,可你刚才那一掌也把任何退路都打没了。这男子一生一 世都是你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的仇敌了。还有,他武功进境如此之快,眼下已不弱于我,难保日后不胜过了我。留着他实在是个极大的祸根。

瞳瞳这样想着。

萧鼎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多年来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原来还是相同的结局。

他看着她蹲下身子,轻轻拉起他的右手,道:“你很疼么?”

萧鼎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美丽的脸庞。

瞳瞳居然脸红了,却没有把头移开,还露出了萧鼎熟悉的笑容,那轻轻的笑意和笑容中淡淡的哀伤。

她微笑着,仿佛盛开的百合,仿佛这笑容可以稍减这男子身上的痛楚一般。她天使一般的微笑着。然后,她捏碎了萧鼎的右手掌骨。

萧鼎呻呤了一声,却喊不出来。他的喉咙里满是鲜血。那尖锐的痛楚从右手传遍全身,似乎要把麻木的神经刺激的活过来然后再来忍受痛苦。

他在那一刻,只觉得身体里又有了些许的力量。

他向她喷出了一口鲜血。

瞳瞳下意识的用手遮面,在满目血光中,她看见萧鼎的左手握住了那柄折断的血刀。

瞳瞳冷冷的笑了,她一掌向他拍去,带着决然,断然,斩情绝义的向他拍去。掌风震开了迎面而来的血雾,向着萧鼎直扑而去。

可是她看见了是谁的眼睛,那么清澈明亮。多年前似乎曾见过吧,那时还年少的她。

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男子是谁,就那么骄傲的站在那里。那时是春天吧,就连雁门关的风也是暖的啊。他怎么就这样冲上来和我说话,结结巴巴怎么看也象师姐 说的那种色狼呀。唉,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和他说话。其实彩凤是对的,他那时对我是真心的,可我为什么那样对他呢,真的是因为野心么?

萧鼎架住了声势很大然而却不知怎么变得无力的一掌,在瞳瞳惊觉之前,把她扑倒在地,把断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萧鼎喘息着,只觉得全身的骨架即将要散开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可是刚才那一掌为什么突然变得无力,难道是她回心转意?

“不会的,”萧鼎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这女子反复无常,眼下我身负重伤,若不杀她,便要死于她的掌下,万万不能心软。

可是,可是,刚才她脸上为什么会有温柔的笑意,是伪装么,还是真情流露。她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应该也是假的。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我该怎么办?

这一刀,到底该不该砍下去呢?

……

彩凤忽然觉得口有些干,她眯着眼看着街上冷漠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听她诉说这古老的故事。

幸好还有小糖糖,一个雪白衣裳乌黑长发还有明媚笑容的女孩。

“后来呢?”小糖糖追问着,她年轻的脸上有激动的泪痕。

“后来,没有后来了。”彩凤疲倦的说,“其实一个人要杀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是要付出极大勇气的,而如果是杀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只怕是损耗全部心力也无法支撑了。”

小糖糖似懂非懂的想着,又问:“可瞳瞳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萧鼎呢?”

“也许是因为她是个野心太大支配欲太强的女子。但她宁愿让她爱的男子象人一般痛苦的活着,也不愿他象狗一般失去自尊为她的野心而奔走。”

小糖糖又想了一会儿,终于笑了:“好,我也要去找一个象萧鼎一般的男子,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谢谢你,婆婆。”

“婆婆?可是我脸上没皱纹啊,我有那么老吗?”

“可是你满头都是白发了啊。好了,不说了。我走啦。”小女孩蹦跳着向远方走去。

彩凤愣愣的出神,“原来一个人老不是因为皱纹,而是失去了爱情与灵魂。唉,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爱的女人,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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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通告:游戏资料已删除,你即将退出游戏。

一出悲剧,结束了。

可是希望,还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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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后传之《僵尸物语》

据说一切的传说都发生在月圆之夜。

今晚,月亮圆了。

他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GM工作室。

GM乙:组长,刚才突然断电,重新启动的服务器好象不大稳定。

GM甲:无所谓,等它稳定就可以了。

GM乙:组长大人果然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天纵其才英俊潇洒……

GM甲:我今晚没带钱,买不了夜宵。

GM乙:……

熟悉的黑暗包围着他,象母亲拥抱自己的孩子。

这时,他看见远处有光亮一闪,然后向他移来。

是两个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火把的男子。

剑上有血,滴滴落下。

那血却是暗红色。

他的心突然一跳,在黑暗中全身掠过一丝轻颤。

是恐惧,还是愤怒?

火光渐近,有话语传来。

“喂,你有没有看11月份的《电攻》?”

“有啊,怎么?”

“上面有篇《悲剧》的文章不错啊,不过主角和作者都叫萧鼎,太那个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这家伙在这里骗版面做广告吧?”

“嘿嘿,哪有----”

火光撕开了黑暗,照亮了他的身影。

“啊,僵尸王!”那男子叫道。

人类眼中倒映的火光瞬间变成了狂热的火焰。

那男子拔剑向他冲去,却没听见同伴在身后轻轻嘀咕了一句:“奇怪,这个尸王身上怎么没有铁链?”

噗,一声闷响,锋锐的剑砍入了身体,流出了血。

暗红色的血。

他一掌劈了下去。

那时,场中的火光竟也似暗了一暗。

人类男子倒下,死去。

“秒杀!”另一个人类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会吧,尸王居然可以秒杀一个24段的高级战士!”

他伸手拔下了仍嵌在他肩上的长剑,剑上还附着他暗红的血。火光中,那血竟似乎活了过来,不断蠕动,然后缓缓渗入剑刃。

剑身变成了暗红色,在昏暗的火光下散发着浓浓杀意。

他向剩下的那个人类看去。

那人眼睛瞪大得仿佛眼珠都要掉了出来。

“不会吧,尸王居然会用剑!”那男子歇斯底里地喊道:“BUG,BUG啊!GM, GM~~~BUG啊,BUG……”

暗红色的魔剑第一次喝了人类的鲜血,它的主人跨过了人类的尸体,向前走去。火把掉在地上,熄了。无边的黑暗迅速冲了过来,掩盖了一切。然后再追上他,把他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裹住。

曲曲折折,折折曲曲,长长远远,远远长长。他在黑暗中走着,似乎从这个世界诞生时就这样走着无尽的路。

一个人,就这样,走着。走过了弯道,走过了直道,走过了天桥,走过了通道。就这样,一个人,走着。

他忽然感到了寂寞。

茫茫黑暗中,可有人,一齐走这条路么?

寂寞如许,如许寂寞!

GM工作室。

GM甲:好了,各个服务器都稳定了。

GM乙:组长,真的没事了吗?

GM甲:废话,不就是几台机器断电重启吗,你怕什么?

GM乙:可我总觉得心惊肉跳,浑身难受。

GM甲:你是没吃夜宵饿的吧?

GM乙:……

一片大的空地,聚集了一群人。人手一只的火把把这里照的恍如矿区外明亮的白天。

有人在挖矿,有人在练段,有人在聊天。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僵尸的尸体,如果被砍死的它们可以称为尸体的话。

场中,最后一个僵尸绝望的挣扎,好几个人围住它,争抢着最后的经验值。

“又要死了吗?”僵尸自嘲地想。就在这时,它心中一动,忍不住回头向后方隧道望去,远处的隧道漆黑一片,有种熟悉的感觉缓缓而来。

呼,最后一剑砍下,涉死的僵尸彻底死去。人们兴高采烈,没有看见僵尸死前困惑的表情。

光明之外的黑暗,仿佛扑面而来。

他一脚踏入光明。

有些眩晕,生平第一次处于这么明亮的光线下,照着他全身,竟有种赤裸的感觉。看着前方忙碌的人群,那把暗红色的剑也轻颤不已。

“金矿,金矿。”挖矿的人作着祈祷。

“升段,升段。”练段的人做着美梦。

“爱你,爱你。”聊天的人忙着求爱。

这一次,他一脚踏破了喧嚣。

嘈杂的声音瞬间凝结,无数的目光向他望来,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沉闷。

有人试探着问:“僵尸王?”

另一人否认:“你见过拿剑的尸王吗?”

一人附和:“不错,而且他身上也没有铁链。”

又一人道:“那把剑倒是从没见过。”

另一人:“也许是新的NPC?”

人:“不过看样子是首领级的。”

人:“那就是说----会爆!”

人:“嘿嘿,钱!”

人:“宝物!”

人:“新武器!”

“耶~~~~~!”众人狂喜地大呼,狂热地拥上,狂野地挥动武器。

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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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了低头。

光明处看见了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映着前方燃烧的火光,象黑夜里的一声呻呤。

当~,剑碎。当先的人类倒下死去,凝固的笑容来不及转为诧异。

半空中的那把剑,闪着暗红色的妖异的光。

人群呼啸而上。

他奋勇向前。

冥冥中闪烁的是谁的剑,带着杀意和鲜血。人们嘶哑的呼喊中,欲望驱散了恐惧。是什么把清澈的眼,变成了血腥的红。

剑光亮起,挥动,划过,砍下。鲜血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绽放,如春天盛开的花。他忍不住长啸。

杀一人,喊一声!

灵魂在呼喊,血液在沸腾。远古莫名的欲望在灵魂深处升华,融入暗红的血。

人群在大喊,忘却了恐惧,鼓起了勇气,握住了长剑,忘我地砍去。

就连火焰,也燃烧的这般猖狂!

进一步,杀一人。

死一人,少一人。

人数慢慢减少,声音缓缓低落。

勇气渐渐消失,恐惧轻轻泛起。

光明不断后退,黑暗持续前进。

浓浓的血腥充斥了空间,残余的人们终于死去,掉落的火把逐一熄灭,黑暗冲上来占领世界。

他在黑暗中,轻轻喘息,握剑的手,竟也有些发抖。

这时,有没有人,看得见他的眼睛。

他的灵魂!

“有人吗?”忽地,一个轻轻而发颤的女子声音在远处响起。

他霍然回头,黑暗中,那一抹凶光一闪而过。

“出了什么事?”那女子已带着哭腔,“我没火把了,有人吗?”

他向那声音响处走去。

那女子在黑暗中摸索,听见了前方有脚步声。她心中一喜,正要张口呼叫,却发觉伸在前方的手触碰到一具身体。

刹那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空气中突然响起利刃破空声,她几乎感到了那柄剑切入了她的身体。

黑暗中的那人,竟仿佛是地狱深处的魔鬼。

那女子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尖声叫道:“不要!”

那剑风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然后嘎然而止。

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么一犹豫呢?

会不会成了千古愁?!

那女子惊魂未定,一叠声道:“别杀我,我刚刚才来,是挖矿迷路了。我什么都没干!”

一片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血腥味中,在她几乎觉得要发疯的那一刻,黑暗中的那个男子,终于开了口。

“来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带你离开这儿。”

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不知怎么竟感觉到了他伸来的手。

那从黑暗中伸出的手。

她握住了那只手。

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只手中!

这就是人类的手么?

温暖,柔软,修长的手。

他又有些眩晕,仿佛心跳也快了些。可他还是一言不发,拉她站起,转身,向着更加漆黑的隧道中走去。

那女子在黑暗中慢慢走着,渐渐平静下来。血腥味逐渐消失,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前方的那个男子在黑暗中看不见他一丝的轮廓,若不是一直牵着他的手,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的手怎么这般冰凉,那一缕寒意,从手上传来,竟似乎渗入了心间。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

他不觉窒了一窒,想起最初遇见的那两个人类的谈话,下意识地回答:“萧鼎。” 那女子突然沉默,从她的手上传来一阵轻颤。

“怎么了?”

良久,那女子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刚才胸口突然堵了一下,好象想起了什么奇怪的事。你的名字我肯定是第一次听见,却好象很熟悉的样子。”

他默然不语。

“看来,”那女子轻笑一声,“这是个很酷的惹人回忆的名字哦。”

他在黑暗中微笑。然后,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走过了通道,走过了天桥,走过了直道,走过了弯道。就这样,两个人,走着。

曲曲折折,折折曲曲,长长远远,远远长长。两个人在黑暗中走着,似乎从一开始就这样走着,哪怕是走向世界的尽头。

走着,走着,走过了黑暗。

远处就是光明。

他在光线到达不了的地方,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

“你去吧。”他说。

“你呢?你不去要一只火把吗?”那女子问。

“我喜欢黑暗。”他在黑暗中静静地道。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向那光明处走去。

看着她在光线中渐渐明显的背影,他心中一动,高声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女子回头,光线依然不亮,照着她的脸朦朦胧胧,就象一个不真实的梦。

“瞳瞳。”她说。

他象被当面打了一拳。

不知怎么,胸口突然一堵,沉甸甸的。这分明是第一次听见的名字,却仿佛七世三生都纠缠在一起。恩怨情仇,六道轮回。

那一场前世荒唐的缘。

这一场今生未醒的梦!

“瞳瞳!”他忍不住喊。

那女子已完全走进了光明中,听见了这一声呼喊。

她回头,转身,轻笑。

雪白的衣裳!

乌黑的长发!

淡淡的笑意,笑容里还有不经意的一抹哀愁!

火光中,她美得象一朵前世今生一直盛开的百合!

他无法自控的一个踉跄,屏住了呼吸。

她转身离去。

黑暗中,不知名处,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传来了灵魂深出的一声呻呤:

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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