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虫儿空中飞 “分虫儿”末路



     “该涨价”还是“该偃旗息鼓”,这对于周宁宾(化名)来说,是个问题。

  他摆得上桌面的“身份”是“二手车销售顾问”,但真正挣得到“大钱”的,却是“销分代理人”这个职业。从2010年开始,依靠手中掌握的不少从不上路行驶的“僵尸驾照”,周宁宾每月能够挣到几千元的“外快”。

  然而,随着公安部“一辆车只能由三张驾照销分”规定的出台,周宁宾的外快正在面临选择。尽管公安部对外声称上述规定是外界对新规的“误读”,但身在一线的周宁宾在办理业务的过程中发现,上述规定已经被各交通队执行。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三张驾照以内可以销分”,为他提供了涨价空间,但他也在盘算,是不是要冒着被“严打”的风险,“顶风”赚钱是否值得。

  已经执行

  “误读不误读,反正已经执行了。”经历了历史上最冷的一个春天之后,北京的天气骤然热了起来。在北京某大型旧车交易市场上,销分代理人周宁宾还是习惯性地倚靠在汽车的发动机盖子上,即便太阳直射升温,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只不过坐了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天热了,坐不住了”。

  让他和从事这一行业的人真正觉得“坐不住”的,是公安部出台的关于“销分”的最新规定。5月2日,周宁宾在去某交通执法站“代人销分”时,看到一张通知。通知称,从5月2日起,公安部交通违法系统升级,对在一年内同一驾驶人为非本人所有的3辆以上不同号牌机动车,或者3名以上的驾驶人为同一号牌机动车接受违法行为处理的,列入涉嫌代替接受处理的重点人员名单,暂停其违法处理业务。

  这张通知显然是贴给周宁宾这类“销分代理人”看的。周宁宾当时没有蒙,他习惯性地拿起电话和自己的同行们联系,看看是不是每个处罚站都贴出了类似的通知,当他得到同行们肯定的答复时,周宁宾知道,自己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意了。

  相比于“分虫儿”这个名号,他还是更喜欢把自己称作“销分代理人”,他自己半开玩笑地说,这会显得自己职业一点。他的生意模式很简单,一边从考取驾照但没有车辆也不上路行驶的大学生、老年人手中“攒”来驾照,帮助那些满12分或者濒临12分的机动车驾驶员销分,然后按分收钱。

  在这一通知上的内容被新闻媒体广泛报道后,公安部公开称,“一辆机动车最多只能由三张驾照销分”是新闻媒体的误读,同时,公安部称将严厉打击接受交通处罚过程中的违法行为。

  看到公安部这样的解释后,周宁宾又去了一趟交通执法站,却发现交通执法站在执行销分时,和5月2日前后没有任何变化,当他用公安部的解释向执法站的工作人员询问时,对方只给出一句回答:我们没有接到新的通知。

  相比于公安部关于“误读”的解释,周宁宾更关心的是“继续严厉打击接受交通处罚过程中的违法行为”这句话,在此之前,他一直坚信自己做的是一项合法的生意,只不过把友情帮忙变得“产业化”了。

  分类“停业”

  但是公安部的“严厉打击”貌似是针对他这样的“代理人”而来的,所以,作为一个常年“混社会”的人,他向来清楚不要“顶风”的道理,他不愿意说“顶风作案”,因为那样一来,就等于自己承认了他的营生变成了“违法生意”。先停一停,成了周宁宾现在的选择。

  不过,停掉生意也是分类进行的。“你是现场执法,还是非现场执法?”在接到“销分”生意的时候,他总要问对方这样一句话。如果是非现场执法,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主要是现场执法扣掉的分数,周宁宾就劝对方等等再说。或者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干不了。

  “不是我怕警察。”在谈及原因时,周宁宾强调。按照现行交通管理接受处罚的有关规定,现场执法扣除的分数须到交通执法站接受处理;非现场执法,既可以在交通执法站接受处理,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还可以在工商银行的自助服务终端上接受处理。

  “银行里还没贴出通知,我也处理了几个,还行,但估计很快就会系统更新了。”周宁宾说。也正因如此,对于非现场执法的“客户”,他尽量让对方尽早到银行接受“处罚”,因为更新系统与交通执法站同步,是时不我待的事情。

  筹划涨价

  “这个生意想做还是能做下去的。”东北人都健谈,周宁宾也不例外。高中毕业的他,也懂得市场规律,“资源稀缺,到时候涨价就行了,关键是别顶风。”周宁宾死也不愿说全“顶风作案”四个字。

  周宁宾之前报给“客户”的都是“市价”,一分100元,每个“僵尸驾照”每年承担销分不超过9分。这是C本,也就是普通小客车驾驶本的价格;如果是营运车辆,一分200元。在新交规执行后,由于对闯红灯等的处罚力度加大,并且对营运车辆驾驶本扣分对应网上学习时间,一分的价格分别涨到150元和300元。

  “有客户主动要求涨价然后给他销分。”说这话时,周宁宾多少有些不屑。因为他知道,找到他的,就像进了ICU的病人,“没人见过还敢和医院讲价的。”因此,他生意不愁。

  在5月8日一上午的时间,周宁宾接到了4个要求他帮助自己销分的电话,都是现场执法。其中两个在周宁宾告知这项业务暂时不能办理之后,都主动提出涨价,C本一分300元或者400元,周宁宾很大气地说,“不是钱的事。”

 什么虫儿空中飞 “分虫儿”末路
  按照周宁宾的逻辑,业务量小了,但需求始终存在,“不是还允许三个驾驶本吗?比如要销掉12分满分,可以平均分摊到3个没有扣分的驾驶本,每个扣4分,但是限制死了三个,能用的驾驶本就少了,所以,涨价是可以应对的,从我们的角度来说,钱不一定少赚。”

  如今,周宁宾要评估的,是要不要顶风挣钱的问题,按照他的感觉,两个月以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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