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 本刊撰稿人 丁 丁 有记者问，理想主义者是不是应该从这个时代隐退？博格尔回应道：“我比我在大学时代能想象到的自己更加理想主义。你不能放弃。我们有责任去服务这个国家，而不仅仅是我们自己。” 博格尔相信，时代总是在改变。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更像是强盗大亨们洗劫平民财富的时代，但我们会度过这个时代，然后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个市场一直如此循环，在上世纪的四五十年代即是如此 我们有时会看到，某只个股的K线图上有一条莫名的长下影线，老练的投资者会视之为一个老鼠仓出现的信号——这只股票可能被某个基金经理相中了，在后续的几个月里应该有惊人的上涨。 证券市场中充满着各种陷阱和各色骗子，如果没有一双慧眼，很难从财经新闻中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更多的时候反倒被别有用心的信息所误导。即使证券市场一直长期在上涨，但普通投资人却很少能从中得到适当的回报。即便是在对证券市场监管极为严格的美国，老鼠仓弊案也频有发生，给购买基金的普通投资人带来巨大损失。 由于金融领域变数太多，许多华尔街的管理者也时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误判。先锋基金的创立从很大程度上讲，就是博格尔痛定思痛的产物。 异类的先锋基金 过人的学识和全身心的工作让博格尔在38岁时便成为了威灵顿管理公司（Wellington Mangagement）的主席。那时，踌躇满志的博格尔开始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制，其中一项就是进行并购。那一年是1968年，这是一个让整个美国无比兴奋的“买入再买入”的时代。博格尔没有挡住时代的诱惑，他并购了一家公司，但随即“买入再买入”的时代结束了，熊来了！由于那个愚蠢的决定，博格尔被炒了。博格尔事后回忆起这件事时坦言，“我的不成熟和过度自信造成了这个让人羞愧和不可原谅的错误，这个错误最好的地方就是让我学到了很多。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我当时没有被炒掉，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先锋基金”。 1975年,在商海沉浮多年的博格尔成立了历史上第一只指数基金—“先锋500指数基金”,它彻底地改变了美国证券界的历史。“如果你低买高卖,投资长线,不惧恐慌,不喜欢那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基金经理,那么试试先锋基金吧”,这是先锋基金的广告词。 先锋基金现在管理着约1.2万亿美元的资产，并始终与富达基金争夺全球第一共同基金的宝座。与经理制的基金不同，以先锋基金为代表的指数基金，不会在市场上以经理们“明智”的决定进行主动操作，没有经理的操作自然也不可能出现老鼠仓。 博格尔一直坚信，在长期投资的情况下，那种常见的经理管理制的共同基金不可能打败指数型的共同基金。博格尔经过多年的研究，也通过自己治下的先锋基金的表现印证了这一点，指数基金真的比80%的经理制基金表现得要好。他的基金让更多的普通投资人受益，也让许多平庸的基金经理以及金融分析家不得不接受下岗的命运。博格尔因此成为投资人心目中的英雄，基金经理眼中的“公敌”。 金融圈的“公敌” 虽然早已年过古稀，但博格尔依然保持着叛逆者的作风，他没有被金融界的高薪蒙住双眼，依旧用自己的理性和良心说话。理性和良心有时恰恰是金融圈的“公敌”。 博格尔喜爱布道，在媒体和书中强调指数基金优于普通基金的优越之处。在博格尔看来，如果一个投资人能够选准一只能战胜市场的基金，那么这个投资人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而如果与其博运气般的选择某一只基金，就不如投资在指数基金上面，以换取长期的更稳定的回报。 博格尔认为，付给经理人的那些回报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了。松散的审计制度让许多金钱管理者，诸如基金经理，可以借此快速致富。市场的急涨速跌，让公众更关注短期收益，公众也变得以短期的考量去选择投资方式。毕竟，普通投资者如果奉行着买入并持有的投资策略，股票经纪人和基金经理的工作就会被削减很多。 在2009年初的市场低迷期，有记者问博格尔，是不是不再坚持他一直宣称的“买入并持有”的投资策略？博格尔回应道，“买入并持有”永远不死。 博格尔劝投资人换种思维去考虑“买入并持有”。他认为，作为一个整体，我们都是长期投资者，有种东西叫做“美国生意”，我们都是这种东西的股东；但作为一个个体，人们与其他人交易来交易去，所有种类的交易都是昂贵的，这也会导致许多公司管理中的麻烦。在一个持有股票的行业，股东们必须关注公司的管理；但在一个拿股票投机的行业，股东们比较在意投机价格，股东们不仅不在意公司管理如何，甚至会说他们根本不用关心。投机往下走，而投资往上走。投资会迫使公司为了长期利益必须更多的考虑股东利益。博格尔说：“你可能会惊讶于建立一个公司的内在价值与提升这家公司的股价相比是多么的不容易。提升某家公司的股价真的很容易，管理者通过少交纳一些养老金，改变一下会计折旧率，或者通过几个兼并重组来搅浑水，都可以做到提升股价。那只是一场游戏。投资金钱是一项严肃的工作，不是一场游戏。” 博格尔四处宣扬自己的投资理念，意外之喜的是，他的前四本关于投资的书竟合计售出了50万册；而必然之悲的是，虽然博格尔名声极响，但在金融圈内却备受冷落，很少被业界邀请参加各种活动。好在博格尔乐天知命，他坦陈，那些事情并不会影响到自己分毫。博格尔开玩笑地说：“如果有人在金融圈中想来一个民调，谁是这个圈子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物，我不仅认为我可能会赢，而我更需要想好久，去琢磨谁会获得第二名。换个角度讲，这就是为什么这事一点儿也不会让我感到困扰，如果你再举行一个谁是金融圈中最受欢迎的人物评选，我相信我不仅会赢，而且同样不知道，谁会是第二。” 虽然博格尔创造了指数基金，但博格尔的儿子却是一位基金经理，有记者试着用这一点去攻击博格尔，却被博格尔犀利地驳回。博格尔坦言，在这50年间，在所有的基金经理中，大约有4%的基金能够战胜市场。博格尔也很自然地认为，他的儿子是那4%当中的一员。博格尔的言下之意自然是，96%的普通基金会败在自己的先锋基金手下。 投资者的英雄 有记者曾问博格尔，理想主义者是不是应该从这个时代隐退？博格尔回应道：“我比我在大学时代能想象到的自己更加理想主义。你不能放弃。我们有责任去服务这个国家，而不仅仅是我们自己。” 虽然现在市场中的人性大不如前，博格尔却不是怀念旧时光的人。博格尔相信，时代总是在改变。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更像是强盗大亨们洗劫平民财富的时代，但我们会度过这个时代，然后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个市场一直如此循环，在20世纪的四五十年代即是如此。 为博格尔的理想主义打上注脚的正是博格尔在和基金经理一起探讨市场周期时的这段对话。有位基金经理问博格尔：“杰克，等一下，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同样的事情来回往复，市场也因此起起伏伏。为什么我们不让亚当·斯密那一只看不见的手来照管这一切呢？”博格尔瞅了他一眼，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亚当·斯密那只看不见的手呢？” 在面对2009年的市场最低谷时，博格尔一直规劝普通投资者坚持下去，相信自己的理性和耐性，不要被一时的得失所蒙蔽。 博格尔认为，一个投资者一生当中会经历三到四次市场失去理性的时刻，当然那也代表着良好的市场时机，但要记住，市场时机的选择要对两次—你必须要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市场中来，什么时候离开市场。而我们的情绪常会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当市场火热，我们常会乐观；而当市场低迷，我们又常会悲观。所以，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出入市场，这种成功的概率并不是非常高。博格尔说：“股票市场不是一个赌博的地方，赌博的地方叫拉斯维加斯。” 2008年末，有记者曾问博格尔，在混乱的时间段把钱拿出来，投资者能不能减少一些痛苦和失望？博格尔回应道：“我们面对着难以置信的困难经济环境，股票市场会全面反映出来，也可能只是部分反映出来。没人知道是哪一种。如果不能接受在市场当中损失钱，你必须要出去。但是，如果你的资产配置合理，你不用担心太多，你不用紧盯市场，你能承受风险，并能达到你所期望的目标收益。如今，美国道·琼斯指数也由当时的低点上涨了许多，印证了博格尔所言—资产配置合理，能够达到所期望的目标收益。 面对如今魔幻般的世界，博格尔仍坚信，投资人并不需要吸收百科全书般的知识才能做好投资，并希望投资人永远不要低估简约的价值，复杂的策略公式以及短线操作在博格尔看来除了带来交易费的大幅上升，对大多数投资人而言，并不会带来超额收益。 博格尔还向每一位普通的投资人推荐自己心目中的好书，他向投资人推荐他自己的著作《博格尔谈共同基金》(Bogle on Mutual Funds)；向刚入门的投资者推荐《泡咖啡馆的投资人》(the Coffeehouse Investor)；向比较老练的投资者推荐《漫步华尔街》(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 1996年，博格尔曾进行了一次心脏移植手术，他被给予了第二次生命，对任何人来说，这都肯定会是一件有些奇异的事。博格尔仍坚持打壁球，与妻子、孩子以及小孙们相处的时间更长了。博格尔说：“心脏移植手术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了吗？恐怕我自己仍是一个又老又笨的傻瓜。我试着做得更好，但我们仍是我们自己。” 博格尔的忠告
2009 年12 月29 日，博格尔在接受最新一次的采访中被要求预测下一年的市场情况。他称，自己不做任何一年期的市场预测，因为市场无法预测。但当被问及能不能给现在的投资者一些建议时，投资人心中的英雄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他说：“当然，会是许多消极的意见。不要把你的钱放在去年的赢家股上面；不要把你的钱投在那些高费率的基金上。记得把一些资产分配在债券上面，这样能够在很大度上帮到你，即使债券的回报率在这几十年中要比股票小得多。但债券能让你得到稳定的收益。用心去投资一些长线股，试着采用长期投资的智慧，忘记短线投机吧，短线投机是输家的游戏。” 博格尔时常将一些浅显、简单但容易被人遗忘的“名言”挂在嘴边—时间是你的朋友，冲动是你的敌人；如果一直担忧会在证券市场上损失20%，那么你不应该留在这个市场中；回报在最高点时，风险也近在眼前。 博格尔给投资人的八条铁律 1.选择交易费率低的基金 2.审慎考虑每个有关提升交易费率的建议 3.不要高估基金过去的表现 4.用过去的表现去猜测将来的表现很冒险 5.小心那些明星基金经理 6.留心基金的大小 7.不要拥有太多基金 8.买好以后请安心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