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同志小说:老板与我的这些年(五)

第九章

火车到了安康,转汽车回到家乡,宁陕。

十年,十年了呀!宁陕那个另类的青年现已是中年。快到宁陕时,心中这么想了一下。我不喜欢宁陕,我是回家看我爸爸。陈生他们、我的老板离我好远了,留给我的回忆,已被眼前的过去熟悉的地方代替着,我回想着离开宁陕时的情型……,走时的前晚上,哥哥到家里座了一会儿,说单位里还有事,没吃晚饭骑着自行车走了,我记不起哥哥对我说了些什么,那晚上爸爸与我吃着平时同样的饭菜,爸爸只是担心在心里,重复最多的是要我注意身体,“犯病”就去找药,要我守本份。走的那天早上,爸爸煮好饭,我吃了两口滚汤的稀饭,拿了几个白面馒头,提着个小包上路了,爸爸站在家里看着我收拾妥当,流着哭望着我远离。

宁陕的城市有些变化,车站换了地方,家乡……让我感到好冷,我去到商场里买了件毛衣和外套穿上。拉着我的箱,提着陈生家送我的东西,在大街上慢慢地一瘸一瘸地走,没有人认识我了。

快到家了,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这样去见我父亲,我怎么交待我自己。我有些怕见到父亲,踌躇不定。

“哎呀,你是?”我听到一个老妇女的声音,“哎呀,你真是杨##呀,这娃怎么长成这样了,……”哈哈哈,“好多年没见你了”老妇女边说边笑起来,“你没变化呀,还是那样,哎呀,怎会走路这样呀……”

我也认出来,是我们这条街东边的一位大妈。我点头笑了笑。

我跟大妈朝我家里走去,邻里都在看我,大家都认出我,还算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我只笑,一瘸一瘸地向家里走,更多的人朝我奇怪的看着。

“杨二”,有人叫我,街房里对我好的就这样叫我,不这样叫我,就会叫我“男妖”。“你爸爸前几天生病,你哥送他上医院了。”

我心里一惊,我爸爸翻年就到80岁了,这样的年纪生病,老人家可在受苦。我问明白我爸在哪里,就座摩托车去到医院里看我爸爸。当我与父亲相见时,我们都是一振。爸爸比离开深圳老了,老了好多,有些浮肿的脸将钨黑色的皮肤涂上了一层腊!我拉着爸爸的手,爸爸无力的手让我拉着,身体的温度传给我,我感到我真的到家了。

我哥哥回家给我爸拿饭去了。当哥哥看到我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杨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人怎会这样瘦,气色好差。”大哥看着我,当着父亲说。

我爸爸也看着我,“我刚到,路上这几天没休息好,没事的。”

我爸爸血压偏高、还有老人容易得的糖尿病、肾炎、前列腺。

晚上,哥送我回家,我爸爸一人由医院里的护士看护。

一路上,哥哥一直问我这问我那,哥还一直想知香港回归、2000年千禧年深圳怎么了等等。我没有多与大哥谈深圳,我哥看到我并不想去说得太多,就一直看我,观察我。

回到家,我放下行李,在家里看了一圈,还是那样,墙上妈妈的相片有些发黄,承经用过的开水怀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有一台电视机,这是家里惟一的我不知的新东西。哥哥谈起爸爸的病、讲到这几年爸爸身体越来越差,——哥哥讲完无不稀嘘不已,谈完爸爸哥哥又问我,“你的脚怎么呢怎么了?”

“没什么,受了点伤,……才有时间回家顺便看看。”我淡淡地讲。

“我明天去医院看护爸,你有事你先忙吧。”我接着说。

“我先回去了。”哥哥看着我说,并没有动身走。

……

我想起陈生家送我的东西,“哥,拿点东西回去吧,”我说着转身去取我拿回来的干豆和腊肉,哥以为我有什么好东西给他带回家,也走过来。当我翻出全部的东西,发现最底部还有个报纸包着的东西!!!

……这个报纸抱着的东西,是我离开陈妻时送给他们的一万元钱!!!!

我无语,我的手有些发抖,……

“你胆真大,一万元钱放在这儿……”哥哥看到这一万元钱对我说,“你可以存在银行里,回家取出来,又方便又安全……”。

我无语。哥哥看到钱的表情,让我感到好陌生。我数了五仟元给哥。

“……爹这几年住了几次院,用了好多钱,他们单位已经不在了,在民政局取工资,都不够看病,很多都是自费药,哎,她(指我哥妻)也下岗,……”哥边说边叹气。

我无语。交手中的钱全部给了我哥。

“我明天去给爸交些费用,哪些自费药买回来。”哥说完准备走了。

我无语,客气叫哥路上小心。

哥走了,我坐在桌边望着墙上妈妈的相片,看着镜框中过去与爸爸妈妈、哥哥的照的相片,就像在看帐目,属于自己的一张张记录,爸爸妈妈养育我们,却一贫如洗,我们给爸爸的一分一毫,却挂在口中,记在心里……,我默默地流着泪,为我老爸、妈妈流泪,为我哥哥流泪,为我自己流泪。

我翻出还有的五万元钱,慢慢地数起来,数着数着,我时而像数着我的命,时而数着与陈生在一起那些工作的日子,时而数着我的老板给我的岁月,我的心难以平静。回到家了,就在家里让我父亲好好地过上开心的日子吧。我不想再想过往的事。……

()

我按照医生的嘱托,照着我看我老板平时煲汤的做法,每天给我爸爸送汤。爸爸住了一周后回到家里。我每天市场、家里两头走,与爸爸一起吃饭,偶尔哥哥也过来吃饭,嫂子与侄子没有来过。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我的腿也好了很多,走路没有那么瘸了,偶尔我陪父亲也上街走一走,回到家里,我爸爸的心情开心多了,他除了问我腿怎么呢,没有问我老板、没有问深圳、没有问我这十年的工作、生活、有无打算成家之类的事。我们父子两在家里吃吃饭、看看电视,我无事就看看书,日子平淡而平淡。妈妈的骨灰盒葬在郊外的墓场里已是杂草纵生,不注意也看不出是个坟墓,立的一块石碑上的字,不注意看不清还有什么,爸爸说这几年老了没有再去看了,每年哥会去看我妈妈,哥说过几年妈的坟因城市建设要搬进墓园里,要三仟多元,为这事还想与我商谅怎能么办。

“搬就搬吧,……”我说。

“钱呢,……你以为说起容易,没有钱不好办事。”我哥对我说。

“我们自己搬,该花的钱就花,有什么不好办事的……。”

“你呀,你真的想的太天真了……”哥冷笑着对我说,“动土要请人,你要出钱,请人看日子,你要出钱嘛,办手续,你要请人,要不要换骨灰盒,……都要钱呢!”哥哥还在说。

“人都死了,还讲究那么多。”我爸爸打断哥哥的话。

“到时再说吧。”我想了想说。

哥哥不开心,没吃饭,说自己有事就走了。

一天,哥哥约我到一个茶馆里谈话。

我明白哥哥找我的目的,我这几日也想好好与哥哥谈谈。

“你现在好了,一个人在深圳,吃的住的都比我们好。”哥哥先说起来。“你每年寄哪点钱,不够爹看病用呀!”

我每年都给我爸爸寄3、5仟元,我回到家里,看到一个电视机,什么都没有,爸也是这几年老了病多些,哥这么说,我听在心里气就上来了。

“我也就那些了呀,你以为我有好多钱,我也是打份工,你没在深圳,你没打过工,你以为打工能挣好多钱呀。……”

我哥打断我的话,“你不要以为我想你的钱,我的钱,我够用,但爹这些年生病,你的钱也没多寄,我们又无法联系你,打你的电话停机了,打你的传呼也没有回音,你就怕家里拖累你,你以为光寄些钱就尽到责任了。你知家里锁七锁八的事,都要钱。”

“爹退休,有退休工资,生病也有医保,你说都是你出的钱,你哪点钱就以为爹都是你在担,我没有回来,我每年的钱用在哪里我不管,我一回来你就给我算这算哪,我不是你想的哪么有钱,我一个人没有什么钱,我有钱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哥,爹这么老了,我们不要为钱,天天挂在口上,……”

“那好,你回来打算住几天走,爹就你来的伺候。我也省点心……”

“行吧,我不走了,我回来照顾爹,你不用操心了。”我说完,起身走了。我哥还想说什么,看我不想说下去,望着我走。

“哎,男妖。”茶馆里有人叫我,我转过头,看见一个4、50岁的男人,笑着叫我。哪眼神里一种莫明其妙的东西。我没理,走出茶馆回家。

爸爸给我讲着曾年旧事,爸爸说,生下我哥后,妈妈还生了五个姐姐哥哥,有的生下来就死了,有的几个月就死了,那时太穷,生下我时,我爸爸以为几个月又要死,因妈妈得一种病,没有奶水喂我,我却健健康康的活下来,爸爸讲起这些很欣慰,我跟着笑。爸爸讲,我的命真大,有年冬天很冷,一早看我没有盖上被子,脸色发紫,我爸爸吓坏了,将我抱在怀里,妈妈哭着在一边向菩萨祈求,我又活过来……。

2000年还有几天就到了,千禧年让所有人都开开心心,我也为家里准备着喜庆而添置一些小东西到商场里看看。

“杨##,……”我听到有人叫我,我转过头,认出来是我的科长,一个看上去60多岁的老头儿了。科长看我认出他,激动的心情涨红了脸。“杨##,你在深圳很好吧。”

“……,……。”我想说,又没说,看着眼前的科长,那个让我“红”遍了县城的领导,十年后看到那张嘴脸,真是……“你好,科长。”我冷冷地回应。()

“你吃饭了?找地方我们去喝点酒。”科长对我说,我一种不可言状的心理,加上某种难以忘怀的感觉,使我不假思索地跟着科长走,科长在我身上有力握了一把,又高兴又警惕地带我去喝酒。

……到了酒馆里,我们坐一个角落里。科长与我说着说着,手就开始动来动去,我的心从开始一种莫明的渴望慢慢地清醒过来。科长将我手放在他早已是硬梆梆的裤档外面,说着想我的话。我抓了一把科长哪玩意儿,放开手。“科长,我对这些事,不赶兴趣……”

“科长想呀,杨##,你走后,我想起都哭。你走了就没想过科长吗。”

我点头。

科长的手在我腿上、裤档里摸来摸去,我的JJ一阵硬、一阵软。当我想起我老板时,科长让我感到不耻。我起身想走。

科长不让我走,要带我去过地方玩玩我,……我说我有病,不想这些了。科长说可以带我去看病,一定要让我跟他吃完酒玩一玩。我越来越不能呆下去。

“男妖,你真是别人说的男妖!”听到科长这样骂我一句,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禧年并没有让我爸与我有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变化,我将家里打扫了一下,给我爸爸买了一套新衣,家里多了几件日常用品,我依然是省吃节用,我担心我爸爸的身体随时都要用钱!我穿着老板给我买的毛麻西服上街,走一路一路的人看,在这个小县城里,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穿这么好看的衣服,我找到一些自信,一种莫明其妙的自信,爸爸也说,我穿的这件新衣服真是人样儿都变了。

小县城知“男妖”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远远的看着我议论我,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人跟我打着召呼,虽然口中叫我“男妖”,能跟我说说话,跟从深圳回来,穿着“洋装”的我说说话,心里一付挺得意的样子。我不害怕小县城里的人叫我“男妖”,我面对他们的勇敢表情,使他们或多或少对我的态度少了些看不起。科长还是碰了几次面,科长看我眼神,让我发笑,如果说科长使我对感情有一种感觉,科长同样使我对感情有了清楚的认识。与科长那次聚首,使我对性的渴望时而有之,使我对老板的回想也有之,但认认真真地找个男人过日子,我开始在心里思考着。……

年也过了,日子就这样过着,过年时,我哥哥与嫂子、侄子来看我爸爸,侄子长成人了,大学毕业回到小县城里,在某事业单位里工作,还做了小官。爸爸穿着我买的新衣,很高兴。家里是第一次要上餐馆里吃团年饭。我爸爸说我从外面回来,就会搞些新花样,……

侄子选的餐馆,我扶着我爸爸走在后面,嫂子对我很冷淡,侄子与我话不多,但对我穿的毛麻西服很羡慕,我给侄子200元钱,侄子笑话着还给我,搞得我难为情。这餐团年饭就像是哥哥一家的饭,他们轮流着点这样菜那样菜,我与爸爸不出声,我偶尔笑笑看着他们,我想,只要哥哥一家开心,我与我爸爸就会开心。吃完饭,我付了钱,我见有很多菜未吃完,要服务员打包,这举动让嫂子与侄子感到没面子,嫂子说我,什么丢脸的事我都做的出,有钱出来吃饭,还要在这儿丢脸。我爸爸望着我,我看看爸爸没说话。嫂子与侄子先走了,哥哥看看我,跟爸爸说还要去嫂子家,也走了。

我笑笑对爸爸说,没关系,我在深圳与我老板在外吃不完的都打回去吃,自己吃的,拿回去吃没啥。爸爸不出声,对我头头点,我们父子两提着“年货”慢慢地走回家。

春天暖洋洋的。爸爸在屋门口晒着太阳,我翻着钟表匠儿子写的《忏悔录》,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与我爸爸这样的渡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记忆,那精彩、那无赖让我不停的怀想。真是闲得无期,我想在小县城里做些事,想开个小挡口、想将广东的东西进些在家里卖,东想西想,东看西看,却没一样合适。看书、听爸爸讲过去的事,在每一天,每一天的重复。我的身体好了很多,走路渐渐正常起来。

“你不出去了?”爸爸问我。

“……”我望着爸爸,没有说话。

“你在深圳的房子你走了谁帮你守。”爸爸一边在想一边在问我似的。

“哦,深圳的房子……。”我停停说说,“我深圳的房子卖了,想回家里过……”

我与我爸爸无语。

“你老板是个好人。”我爸爸停了好久,轻轻地说。

爸爸这句话,触动了我的内心,那刻意封存的记忆,被我爸爸的一句话揭开,我内心对老板的想念像电流击遍全身,……老板,这些年,你可好?我难以忘怀你!……()

我没有回答我爸爸的话,只是看着我爸爸,我爸爸看着我。

“你还是回去吧。”我爸爸对我说。我没有讲话,看着远方,不自觉地点着头。

“爸爸,我回来住上一阵子再说吧,深圳那边我没有什么,回到家才感到是有些不习惯,哎,去了10年,深圳与家里没法比。”我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地对爸爸说。

“二娃,一个人生活,要学会将习自己,莫强求,你跟你哥哥不同,你在外面,我总是放心不下你,不要去争,守本份呀……,我这一辈子没有亏欠哪个,也没有哪个亏欠我,我没有本事,守本份一辈子过得去,就过了。”我听着爸爸的教导,撅着嘴看着爸爸,心里万种滋味,我感到我无路可选、无路可走,明天我去到那里,我迷茫的想着回到家里无所事事,而万般心酸。

我想念老板,想给老板打电话,每当在邮局拿起电话,我又迟迟没有勇气拨号,我终于放弃给我老板打电话,我不知这些年在电话里如何向他交待。老板可能忘记我了,……哎,还是不打了,过去了,就过去吧。不要再找麻烦,不要再给老板添麻烦……,我一想起老板,那滚滚的思潮让我在那儿都会发起呆。

“你怎么呢?杨二。”哥哥问我,“看你无精打采的。”

“哦。我有点不舒服。”我回应着哥,想找些事做。

“你不能老成天呆在家里,……这样不是办法呀。”哥提醒我,找些事做,人就没那么无聊,我还可以去帮人开车什么的。我一直听,一直点头。

“你去我公司下面的单位做点事情吧?”哥问我,我答应了。

哥在他单位给我联系了一份工作,在下面单位的仓库里搬运发货。上班第一天,我发现我腿受伤,使不上力,搬不动货。仓库看到我是哥哥的弟,就让我整理清点货,这活相对轻松了很多,重活有人帮我。……

2000年5月1日的早上。……

2000年5月1日的早上,准确的说:2000年5月1日的凌晨,我爸爸去世了!

那天早上,我起床做了早饭,看爸爸还在睡,我吃完早饭,过去给爸打招呼准备去上班。

“爹,饭我放在桌子上,我上班去了。”

我出门后,感到不对,父亲都没有应一声,我爸爸是不是生病了,我折回去再叫我爸,没有应。

“爹呀——!”我无法控制着我自己,抢天呼地的嚎声痛哭。我感到天昏地暗,我把我爸爸抱着,“爸呀,爸呀,你醒醒,醒醒呀,饭给您做好了,你吃饭呀!!”我的哭喊声将左邻右舍都到我们家里来。顿时家里人声吵杂,我无助地望着他们,我想他们能帮我忙,我想他们帮帮我将我父亲叫醒。我可怜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

中年同志小说:老板与我的这些年(五)

“杨二,放下你爹,………杨二,冷静点。”

“杨二,冷静点!”

“杨二,你快去通知你哥……”

我一点办法没有,我放下我爸,呆呆地望着我爸,我不知我是坐还是站,我无助还在一边哭泣着。

……不知谁帮我通知了我哥哥,我哥哥一进来就哭起来来到爸爸身边,摸着爸爸叫着爸爸,哥哥的到来,我就站在一边发着呆,我不知我需要做什么。()

侄子来了,流着泪,嫂子也来了,一双哭红的眼睛话也说不出来。侄子叫着爷爷。一时间满屋凄凉,让每一个在场的人儿心里发酸。

医院里来了两个医生,在我爸爸身体上检查了一下说,我爸爸深夜已过世了,爸爸油黑的脸反而有些红晕,很安祥地在那儿睡着。

有的在劝我哥哥、有的在劝我嫂,侄子一边擦着泪,一边与哥哥商谅着下一步做些什么。我呆呆坐在一边,无声的让泪水横流。

“弟,把爹衣服找出来,……”

“二叔,爷的相片找一张……”

“你不要坐在这儿发呆呀,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快去做呀。”

我被叫得头更加的晕,因为悲痛,我的行动更加的缓慢。我拿着给我爸爸春节买的新衣服出来,我哥哥看到我生气地骂了我一句,自己去取我爸爸的衣服,原来,我爸爸早已准备了一套寿衣,我确坚持要给我爸爸穿上我过年给爸爸买的新衣。嫂子说我不懂规矩,侄子去找他的朋友帮我爸爸放相片,联系花圈,通知各路亲戚们了。

爸爸家的亲叔们都来了,还有哪个在我14岁将我搞得出血的远房叔伯。我一看到他来,一个有70岁样的老头儿,我一抢上去拖着他,要他在我爸面前嗑头,全部人都被我的举动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叔伯给我爸嗑完头,我恨恨的看着他,他退在一边默不作声,稍晚就走了。哥走过来骂我,嫂子说我疯了没大没小,叫我站在一边。……

妈妈家的亲戚们也来了。妈妈家的亲戚们慰问了我和我哥一家,留下几人帮忙做这做那。

嫂子家的人也来了,送来一些布料,还送了个花圈……,没有人与我打召呼,坐了一会儿,又走了。

左邻右舍的老伯老妈都来看我爸爸,然后坐在一边谈起我爸爸的往事。爸爸以前工作的单位只有一两个人来,送来了花圈。

我从悲伤中慢慢理性起来,给来者送水,去订了些饭请大家吃,嫂子忙前忙后打理着爸爸的后事。我没事就坐在哪儿发呆,时不时想着想着就哭起来。

哥召集亲戚们开了会,拟定了爸爸后事各项目的安排,请了唱诗班在家里为爸爸送终,念经、祈福。我与全家人穿上孝服,给爸爸上香,嗑头。我与哥哥在给爸爸嗑头时,叫着爸爸,我与哥哥已泣不成声了。……

爸爸的后事,在哥哥一家和众多的亲戚、朋友们的参于下,一步一步的有序进行着。

三天后,爸爸行火葬礼!我再也看不到我的爸爸,我一整晚手捧着我爸爸的手,爸爸的手好软好软,我一直轻声地叫着爸爸,泪水一阵一阵的涌出。

宁陕5月的早上,依然有些冷,我穿上老板给我买的毛麻西服披麻戴孝跟着我爸爸走。

……

在火葬场里,最后一次大家与我爸爸道别,哭声四起,我不哭了,我张着双眼,我要看清楚我爸爸的样子,我要记住我爸爸每一点样子,我擦着眼,努力地睁着双眼看我爸爸。我伸手再一次摸着我爸爸,我爸爸冰冷,我爸爸好冷,我退出孝服,脱下毛麻西服给我爸爸盖上。

“你干什么!!”我哥哥上前来制止我。()

我一把摔开我哥,护着我爸爸。

我哥又上前来拖我,想拿走我盖在爸爸身上的衣服。我猛力一推,“我爸爸冷呀,爸冷呀!哥,你就这么心狠呀。”我痛哭地想上去打我哥。

其他人上来劝着我哥,我们有气无力由人护着,看着我爸爸,走了,走了。

哭声一遍。……

……

爸爸的骨灰出来了,我与哥哥、嫂子在整理爸爸的骨灰。我边哭泣边喊着爸爸。

我将爸爸的骨灰往嘴里送,我要将我爸爸放进我心里!!

哥哥狠狠的抽打我的耳光,……然后抱着我痛哭起来。

……

……接下来那几日,我天天面对爸爸的骨灰盒,哥哥几乎天天都来看爸爸和我。

与哥哥的交流在那几日多起来。哥哥问我今后的打算,问我什么时候走。问起……。

哥说:“爸妈的房子留给你以后回来住吧。”

我说:“哥,等爸爸的事办好后,我想回深圳了,你多保重。爸妈的房子,留给你,我可能不回来了。……”我哭起来。

“你总得留过根呀。”我不懂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摇头。“房子我不要,我走前该办的手续都办好吧。……我想将爸妈合葬在一起,我前天去问过了,买个永久墓,立块碑,8仟元就可以了。”

“要8仟多元呀。”哥哥说话的样子,认为太贵了。

“4仟多元,6仟多元都有。”我对哥说,“我选的最好的地形,……哥,这些钱我来出吧。”

“不是出不出的事,钱花得值,出多少钱都可以……。”

我打断哥的话,“爸爸妈妈的事办妥当,我在外就会安心,我以后可能不回来了,每年请哥多看照一下吧。”

“哎,我都50好几了,人活多少岁呀,……你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要多小心。没人照顾,你也年纪不小了,合适还是要成个家。”

“……,不好找,成不成家,我一个人习惯了,哥你就放心,我会照顾自己。”我说到这,哥哥哭起来。

哥哥埋着头哭着说:“弟呀,就我们俩弟兄,那时家里穷,你从小没人带,长大又受那么多委屈,一个人现在外,你不说,我也能知你吃了不少苦呀,……你以为哥心里没数,……哥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呀,……我们穷,你嫂子的态度你明白的,这么多年她就是那样的,你莫怪她呀,她没有说你啥的……。”

“哥,不要说了,我没有怪任何人,不要提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

我没有去怪过别人,长这么大,我遇任何事都没有想过去怪别人,自己事就是自己的事,有什么好怪别人的呢,哥哥说的话让我感到哥哥多心了,好想给哥说明白,但不知如何说。

过完七天,我哥找人选了日子,将我爸爸妈妈合葬在一起。……共花了一万两仟多元。

我与哥哥一家在外吃了一餐饭,嫂子主动与我说着话,当嫂子叫我弟时,我的眼泪流出来。哥嫂结婚20年有余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嫂子叫我弟弟。小时候看到嫂子,我是又喜欢又怕,嫂子那时只叫我“杨二”。……

该办的事,我都办好了,房产继承转让,……都搞好了。我准备走了。……

这段时期可能是我一生最感到无助的时候,我失去了爸爸妈妈了,我无儿无女,我除了一个哥哥,没有人爱我!人啦,当你失去爱,你等于失去了世界!

有网友问我,我有知心的朋友吗?没有。一个都没有,同学、同事、邻居里都没有,我的个性较静,我的个性又很独立,我从小就习惯于一个人跟自己玩,我长大没有交到真心实意的朋友。只有陈生是我的朋友,只有我老板才是我知心的朋友,……

……6月中旬,我回到广东,投奔老板。我带回家的6万元,还剩有1万多元。当车到达广州,我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但内心的激动又复杂的心情,我不敢登上回深圳的路程。我走出火车站,进退不是。我想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又放弃了。我几年我没有老板的音讯,我没有给老板一点音讯,电话里如何说呀,往事一点点回到心上,我心里乱,非常的乱。老板可能忘记我了,老板现在的家可能让老板好开心,我在想,我离开老板老板可能成家了,一想到这,我想我不能去打扰我老板。哎,广州离深圳不远,我离老板很近,我能感受得到,我与老板共同在一个时辰里渡过,……我有些安慰。只要老板好,就行。我想着这些,我决定还是在广州找工作。

广州这几年变化大,工作突然很难找,招聘公司不是嫌我年纪大,就是嫌我文化低。我一周多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我想到长沙,想去长沙陈生哪儿看看,能不能再去哪里找点事做,……我一天就这样东想西想,但还是在广州几个区的人才市场找工作。找不到,一周又过去了。一天,我走到广州广园路上,看到一个店铺门前贴着招工人,我聘进去当店面销售员……(出于对我打过工的所有单位和老板的尊重,请网友谅解不再写进这些公司的名称和业务内容。省去在东莞等地的工作)。在广州和东莞一带,一晃就是2002年。我由一个门店销售员,提升为区域销售经理,领导着一个团队。

一天在东莞,我得到一个信息,汽车美容洗车用的洗车液、打蜡水、轮胎上光剂等是一个很低成本的配方,却以进口产品的包装,大量冲刺着市场,对真正的进口产品打击很大,这些产品跟进口产品的效果区别不大。我用800元购得配方,在佛山某地买到原料,现场请销售员调配好,经我一试……,天,我的天,我只用一元钱不到的配方,用8元的包装,卖到40-90元。我第一桶金开始挖。我去这些原料销售商挖走他们的销售专员,这些本科毕业生。我用分红和加盟各种办法与业务骨干共合联合。我招了业务销售经理开拓市场,北方成了我最大的客户群体,因为他们十分愿意跟一个在广东讲普通话的人做生意,当然还有我得当的为人。那时,有些行业不够景气,洗车行业大行其道,到处都能看到汽车美容形象店。我做了一项增值服务,免费为客户咨询开店设备最低价供应商名录,……我的月销售额从稳定后的十几万元,到月销售最高峰80多万元,我们开发了系列产品,产品越来越丰富,包装越来越精美,我注册了我的品牌。我的产品销往全中国。2004年,我还在广州,生产、销售、贸易都在做,深圳不远,我却没有踏近一步。我已43岁了。我以为,我完完全全放下了老板,岁月已在我的脸上写下道道痕迹,那些过往发生的事留在我脸上的疤印,退不去也加不深,头的白发日拨夜生,工作日复一日,感情的世界一片空白,岁月让我精密的心事包裹得越来越紧,除了工作,我越加的沉默,除了工作,我越加的沉闷,当望向深圳的地方,只有天知,我在想念我老板,怀想着那过去了的岁月。

我在夜晚的白云山公园里晃荡过一两次,见到同类,见到他们妞列作态,奇形怪状的举扯,我心里的春色总会回到从前,回到与老板在一起的时光。我上网浏览过同性恋网站,一张张诱人的图片,给我暂时的慰藉,留下更多的寂寞。我在一天天消磨自己,一天天在怀想中消耗自己……!我为我自已没有找到生活中至交的亲密朋友暗自伤心,我想念我的老板,想念从前……。

广州日报、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里深圳新闻我每天翻看。2004年年中的一则深圳新闻促成了我一定要到深圳去一趟。新闻里:深圳人的医疗、社保连续交上15年,在65岁法定退休后,享受退休金,更重要的是,医疗保险的保障……,未交社保费的深圳户籍可以一次性补交,我离开深圳7、8年了,我办过社保,这几年的社保费,我决定去深圳补交。

我在一个星期一的早上,座车到了深圳。

深圳!!8年后回到深圳,在我进入南山检查站后,让我内心激动得发抖。我打的去到彩田路上的社保局,咨询补交费用,工作人员叫我先打印一张清单,再补上未交的费用。

离开深圳8年了,这8年,……当我拿着打印出来的社保清单,我的社保一直有缴纳,我以为搞错了,再次问过工作人员,确认无误后,我站在社保中心,心里叫着老板,我的泪水怎么都无法止住!!

这8年来,我的老板为我缴纳了社保,这8年来,我老板一直没有忘忆我!!我感激的心,让我走不动,说不出话。我一直呆呆地坐在社保局里仰着头,似笑似哭,泪流满面。社保局里的保安关心地上前来问我需要有什么帮助,我才如梦方醒。……

走在立交桥下无人的草地上,我激动地拨通老板的电话……

“喂,#—%。”老板接电话,用潮汕话讲。

“……”我无语。

“喂,谁呀。”老板改用普通话问。

“……”我说不出话。老板挂机了。

我拿着电话蹲在草地上,哭起来。

……

我再次拨通老板电话。

响了好久,老板接起来“谁呀?——”。

“老板,——老板。”我在电话里已是哭不成声了。

老板听出是我的声音,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在这边哭,老板那边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感到老板的气流声传进我的心里。

…………

已过了吃中饭的时间,老板叫我到新梅园海鲜酒家里去找他,他在哪儿等我!

我坐在的士里,已看到老板站在酒家外面往路上张望。我下车,看着老板,老板也看着我,我缓缓地向老板走去,老板也是强忍着相见的喜悦和激动,眼里闪着泪光。我们谁也说不出话,我跟着老板在咨客小姐的带领下去到一个包间里吃饭……,我们对望着,老板看着我,似笑没笑,我看着老板,强忍着不要泪水住外流,我们都长长地吐着气,尽力的控制着自己。老板点了三菜一汤,我们没有说别的,老板只是叫我吃,就像叫一个饿坏了的孩子吃。()

席间,老板想说又想问,满意地直勾勾地看着我,抽着烟,还放上一支在我面前,我看看老板,会心地微笑着。吃完饭,无话地跟着老板走,(描述一下:老板换了一台奥迪车,一路上车里放着笛子吹来优扬歌曲,那音那调恍惚诉说着我们的一切,一幕幕回到眼前。我暗自伤心,尽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可泪水还是沾满我的双眼。我的老板将头发剪的很短很短,年不出有多少白,多少黄头发,人还是精神,可眼角处多了些纹,眼神更加的深髓,整个人更加地……)老板握着我的手,爱护地、有力地我们相互握着手。(我不会再放弃——我握着的老板的手,那即刻温暖我全身,给我无限温存、让我无尽昏美的手,拨开我生命怒放暖流的手,我迫不及待想亲吻这手,想亲吻老板。我的下面被击发,热血膨胀,使我晕,使我发楞、使我没有一点点主张。)我们牵着手,车开到福田某小区里,在地下室停好车,老板转头看着我,摸我的头,我温存倒向老板的怀里,我们热烈的缠绵。……过了一会儿,我与老板下车,默契地走进电梯,直上老板的家。

进到家里,我们热烈的拥抱,亲吻,我嘴里叫着老板,老板发出低沉的回应,我们拥抱在沙发里、滚动在地板上,拥入在床被里……

这一切我还仿佛在梦里!就是老板进入我身体,那幸福的刹那间的错,也让我做梦似的。

……

“你的腿怎么搞成这样?”老板问我。我的左腿因为伤到神经,比右腿有些萎缩,留下一片疤印。

“打工时,受了点伤。”我淡淡的讲。

“他们有没有赔偿你?”

“工厂关门了,赔了一些。”

“你背这也留下一块疤。”老板一边说,一边查看我全身。

……

我亲着老板的身体,轻轻地抚摸着,8年了,老板虽没有多大变化,人上50了,阴毛处比我头上的白毛还多。我心痛着,轻吻着,老板躺着,那里没一点儿反应。老板泪水满面,我爬在老板脸面前,老板再次紧紧地抱着我,不说话,伤心的哭出声来。

(8年了,老板问我事情很多,问我这8年去了哪些地方,我除了简简单单跟老板叙述着,我没有去讲我爸爸过世的事,我也没有讲陈生过世的事,我也没有讲我在广州自己办企业的事。老板十分在意我在外这些年做些什么,我沉默,我对老板讲,慢慢地讲给他听吧,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走就不联系一下,听我说起这些所的支言片语,老板又是伤感又是生气。)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老板,在老板身边,我就变成一个没主张的人,我一点儿主张都没有,因为爱老板,我就怕老板,想尽办法迎合着老板。)

老板想睡一会,抱着我睡,我一直看着老板,轻轻的抚摸着老板,老板熟睡了。我起身在屋里转一转,想找些事情做,(房子很大,桌上放着一张老板与他的小孩子们的合影),我端着照片看得如神,老板来到我身边,在我后面靠着我。

“这相片,是小#出国前我们拍的一张合影。”老板告诉我,女儿与小儿子都出国了,大儿子在深圳,毕业后在帮老板打理公司,后来考上了公务员,在深圳某某区某某局里任副局长,前途一片大好。大儿子跟老板住在一起,大儿子在罗湖区东湖哪边自己还有一套房子,是为了准备结婚。

老板说睡不着,我们靠着走到客厅里泡茶,老板又开始“审问”我。

“你总算想起我,今天来找我……。”老板并不明白,我是在社保局里的那份感动,以为我是专程来找他。

“我在社保局里,查到你一直在给我缴社保。……”

……

“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我又害怕起来,我看着老板的,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老板顿时表情很尴尬,脸色不悦。()

“哎,……你什么时候走。”老板不看着我说。

我明白老板因为我的诚实回答伤害到他,我再不愿让我老板误会而难过。但我还是面露为难的说,“我……。”我看着老板的表情,一时又不知从何说出口。回到老板身边,似梦似幻,每天心情高兴得不想睡觉,跟老板外出吃饭、吃着老板专为我做的炒蛋、蒸鱼……

“好吃吗?”老板问我。

“我就喜欢吃这个味儿。”我边说边吃。

“蒸鱼放一点肉,蒸几分钟就行……”老板得意地传授着制作方法。

……

吃完,我去洗碗,老板泡着茶,端来给我饮一杯,……

……

我每天的工作电话一直响不停,老板怪怪地看着我,我对老板浅浅地笑笑。

“你当经理了?”

“算吧。”

“好做吗?”

“一般”

不知不觉,回深圳4天了,我要回广州看看。这几天,偶尔与老板谈起我在广州的工作,老板坚持要我回到深圳,我答应了老板。

“广州可能一两天办不好,我会回来的,……”

“广州有什么事好办,回去辞职就好了。”

我没有讲在广州办企业,我哪些事与老板的事业相比,难以挂齿,现在感到更不是时候,更不好说,心情复杂。老板不愿我走,来来去去就要我辞职不干回来深圳。

“你带些钱回广州吧?”老板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不要,我有。”

“?”老板怪怪地看着我。

……

“你把这个暖壶拿去装水吃。”

“好啊”老板听到我爽快的答应,心情好了很多。老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

“看着我干什么。”我笑笑着对老板讲。

“嗯,你这人呀,”老板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样,神神迷迷,干干净净。……”

“我又有什么神迷呀,你就是讲笑,乱说。”

“你这次回来,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又要走了。”老板说着喝起茶,我点了支烟听着老板说,“你走了又要几年不见踪影了,是不是?”我感到老板说这话有点心里发酸,也触发我的酸楚,让我顿时感到惆怅。

是呀,这些年老板是如何过的呀。我停了好一会想着这些年老板是如何过的,对老板讲:“老板,你这几年还好吧。”

“哎……”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1996年我离开老板,老板回来知道后,整个人感到空空荡荡。老板以为我是堵气走几天就会回来。老板想想又生我气,以为我小孩子气不说话就走人。一个星期没音讯,看我电话传呼机都放在家里,老板的弟弟分析,我可能跟刘总打工去了,老板听弟弟这样一分析,更是火上加油,叫他弟弟无论如何把我找回来,好好教训,还是没有结果。一些人给老板报料,说我可能在宝安(深圳),一会儿说我在惠州(广东省),一会儿在东莞、广州打工,……但就是找不到我,联系不上我,老板感到我真的离开他了,老板开始伤心,老板说他再也见不到我了,心情很坏,动不动就发脾气,把他弟弟臭骂一顿,老板弟弟也为老板着急,以为我骗了老板,拿了老板一大笔钱,准备报案或派人到我老家抓我……,老板说,他那时天天想我,只要想我就会睡不着,老板感到我会打电话给他,他那时最担心的就是电话没电。再后来,老板与弟弟商议,在《深圳特区报》上登了寻人启示,仍不见我音讯,老板感到很失望。老板说,在我最初离开他那段时间,他经常喝很多酒,喝了酒就会骂人,骂我。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我,也想哭,老板不明白,我凭什么就这样绝情的离开,他开始恨我了。……

我听到老板讲这些,我不自觉地紧紧抱着老板。“好了,我回来了,不再分开,永远不分开。”

我好像犯了好大的错,一个劲地给老板安慰,老板叹了口气说;“你心真是狠。”……“说走就走,一点消息都不给。”

“……”我望着老板说不出话。只是抱着老板。

……晚上,我收拾家里,将老板和家里要洗的东西,都拿出来洗了。老板在床上睡不着等我。

“你还不睡。”

“睡不着。”老板讲。

“要不要吃点什么?”

“你会煮什么。”老板笑着说。

“我呀,我会煮稀饭,还会做糖水。”我回应着老板。

“哪就煲点粥吧。”

……

“老板,放多少水,……”

“我把明天早上吃的一起煮了。”

“放绿豆还是放花生米。……”……我一边干一边问。老板在床上指挥我。

……

干完了,一天该完成的事都做完了,明天回广州,老板“满意”了,抱着我,我依偎着老板睡到大清早。

“我跟你一起去广州。”老板起床说的第一句话。

我看着老板笑起来。“行呀!”

现在回说起老板跟我去广州感到好玩!!

老板出门前,折腾了半天,一会说带些衣服,一会说不要带什么,一会儿就要拿上这样,一会儿又要拿上哪样,我站在一边等老板,老板看我不表态,可怜熙熙地没有一点主张。

“走吧,老板。”我笑笑着说,“带那么多东西,搬家呀。”

“哎,……好吧。”老板说着,还在家里东张西望,好似依依不舍的锁门跟我出门。

……

“你来开吧。”老板叫我开车。

“行呀,……哦,我没牌呀,”我对老板讲。“我车牌,……。”

老板也回想起,“你车牌、户口薄都收起来了。……你走时什么都不拿,……”

“车牌没年审,作废了。”我对老板说。

老板无语,过了一会儿,老板给他儿子打起电话。

老板自己开车。

在福田上高速公路,我说:“高速路上我来开吧。到广州时你来开。”

一路上,老板一边抽烟,一边问我,我一边开车,一边愉快地微笑着。

“你再没开过车了吗?”

“是呀。”

“你这些年,没打算结婚吗?”

“啊,我对女人没感觉,……”

“你们公司生意好吗?”

“一般吧,还行。”

“你一直在广州打工?”

“唉,你问了我好多次,我都对你讲过了。”

“你交朋友了吗?”

“……”我看了一眼老板,不开心的开着车,老板看着我,不问我了。()

老板一边抽着烟,我一边开车,无语。

到了广州收费站,我们上完厕所,老板开着车去我的公司。

到了我公司,其实就一个门店。工厂在郊区,所谓的工厂,就是真正工厂里的一个包装车间样大。前面销售门市,后面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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