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无所依 电影为什么叫老无所依


“你去哪里了?”,门一开,老王劈头就问,直着脖子,带着火气。

穿着夹克衫的儿子把防盗门一带,卡嚓一声。面无表情往里走。

“你肯定是在上网!”老王腿受了伤,吃力地绕着儿子转,儿子不答话,转着手里钥匙,发出哗哗声。

老王还继续说,儿子突然大了声,“我到哪儿去?!你到哪儿去跟我说没得?”

这个小孩子拌嘴的逻辑把老王弄得有点蒙,他搔头,含糊了一下,又拿出父亲锯子一样的音调:“你去上网去没有嘛?钱都没了!活都没做!”老王60多了,找了几天,没有工头愿意再给他活干了,愤怒后面都是焦虑。

六七个人合住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里,有邻居偷偷拉开一点间隔的门,穿着睡裤看。儿子坐在床上,绷住腮,压着火气“我不想吵架”。

“你不想吵?”父亲刚出了车祸,没去医院,只靠跌打丸和廉价高度酒撑着,伤口都化脓了,转动不灵,费力地抵着床,头转向他,喊出憋了一天的话:“你要这样,你比我还要惨,你看吧,到时候西北风你都喝不到。”儿子烦躁按着手机不看他,他话音加重了,狠狠一句,“你看吧!”

儿子抽了一口气,抬起眼睛还击,“所以我就不想来(你这儿)”,又低头按手机。他爸妈离婚后他就没来过。老王出来打工,每攒够一千块钱就寄回去准备盖房,春节票难买也不回去。砖房盖成了,感情也没了,20年了,女人有了别人。

这话刺了老王的心,“那好嘛,你出去!”

儿子盯了一眼门,强压着把二郎腿揽住,又低头看手机。过了一会儿,他去了厨房,给他爸下了一碗面,放在床前的凳子上。老王躺着,双手举着手机不断地按,不看,也不吃。

儿子走了,老王还在手机上翻通讯录,一遍一遍地翻,找不着一个说话的人。

(《看见》最新节目,关注中国3600万老年农民工。编导朱凌卿,摄像张国星)


附上节目文稿:

柴静:三月在深圳的城中村,我们认识了老王和老谭。他们俩都是早年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干的是最简单最吃力的活,就靠一把力气撑着。到现在这个岁数,按理说是应该回到家乡安享晚年的时候,因为也有点筋骨疲惫、劳病相催了,但他们还是留在城里,靠着心里的这股劲。三十多年之后,很多早年进城务工的人为什么没有回到家乡,他们在城市以何生存?

【影像】谭大哥吃力地搬砖上楼

【解说】四块砖,一百二十斤的分量,上两层楼,每天四十多个来回。对头发已经花白的谭大哥来说,这已是体能的极限。但一个来回,一块砖能挣一块八毛钱,这又是一个舍不得不干的“好活”

【解说】和谭大哥不同,老王今天的运气,没那么好。

【同期】老王:哪有我能做得来的活嘛?大家都没有活,都少。

【解说】等了一天,问了个遍,也没找到活。抽烟五块,吃饭十块,加上房租,三十块亏出去了,没有进账,更何况这两天,老王还有一笔额外的开销。

【同期】你的工人拿来74包,我只给你算了一吨。就是这样子的……

【解说】中午,谭大哥算工钱的时候。包工头突然提出,最近手头紧,要打点折扣。

【同期】四立方,实际上还要更多。

【解说】打工十年,谭大哥早已教会自己,对这样的事情不再计较。

【同期】是多少就是多少。

(所有人坐着休息,情绪低落)

【同期】老谭:以前,他们让我儿子到工地上看我,我说不让他去,这个坚决不能让他看,他看到的话他会悲伤。

(继续干活)

【解说】谭大哥今年50岁了。2004年,为了给儿子凑上高中的学费,来深圳打工。这之前,他是四川南充某个大山里种蔬菜的农民;再之前,他是村里小学的编外代课老师;再再之前,1984年,他是村里惟一的高中毕业生。

【同期】吃药,喝酒。

【解说】一两块钱的跌打丸,最便宜的高度酒,出来打工几十年了,62岁的老王就是靠这两样,抗住了所有的大伤小痛。

【解说】但儿子小王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同期】小王:我去给你买药。

【解说】一天前,在找活干的时候,老王被车撞了。医院检查说没伤到骨头,老王于是选择了和司机1500块钱私了。今天,伤口开始感染化脓,老王还是想,撑一撑就过去了。

【同期】儿子给老王脱裤子上药。

【解说】这间两室一厅的房间,老王是和其他六个老乡合租的。每月2000块钱的租金,他负担260元,因为准确的来说,客厅是公用的,老王拥有的,只是这张单人床所占的面积。

上铺堆放的,是打工二十多年来,他全部的家当。

【同期】我等下煮点面条就算了。要得。

【解说】赤尾村的清晨,比深圳的其他地方都来得早。去周边商场上早班的清洁工,去旁边码头装沙子的搬运工,去城市各个角落做装修的木工,电工,油漆工,会从早上5点开始,把这里叫醒。这里离深圳最繁华的华强北只有一公里,是深圳最主要的城中村之一,谭大哥,老王,还有将近三万名外来务工人员居住在这里。

【采访】他(儿子)是(2004年)9月份上学,我们10月份就过来了,10月几号就过来了,卖完,全部卖完,还有家里面的粮食很多东西都卖掉了,生活的东西都不要了,要卖干净,你不卖干净的话出来好像赚不到钱就又想回去。09年父亲逝世的时候回去过,之后出来就再没回去过。

(又在干活)

【解说】搬砖的活,已经干了好几天了,谭大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早已和9年前,刚进城时不能相比了。其实儿子已经大学毕业。他出来打工的目的早已达到。而最近,尽快回乡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同期】203室

嗯,119块68,119块。

【解说】电费一来,房租很快就要缴了。过了60岁以后,老王早就发现了,自己能找到的活越来越少。但这两天,虽然伤口还疼,虽然一直一无所获,老王心里却是高兴的。

【同期】小王:未接电话看到了吧。

老王:哪里?

小王:这是最新通话。

(儿子在做饭)

【解说】老王的手机在车祸中丢了,儿子小王二话不说,把500块钱新买的山寨苹果给了他。

其实,小王已经有两三年没来过父亲老王这里了。

2008年,老王和生活了25年的前妻离婚。从那以后,儿子小王就对他一直很冷淡。父子俩同在一个城市,却不见面,电话都很少打。这次因为车祸,儿子却回来了。

(回家,立即喂药给母亲吃)

【解说】09年,父亲去世后,谭大哥把70多岁的母亲接到了深圳,和自己的媳妇,弟弟,大舅子,五个人一起,租住在这间10平米的屋子里。

谭大哥说,母亲的眼睛已经不太好用,头脑还是清楚的,但不久前,母亲下楼遛弯,摔断了腿,从此,就再也没有出过大门半步。不管家里有人没人,总是这么坐着发呆。

他知道母亲心里想回家,只是从来不说出来。

但他也算过一笔账,这些年一直打散工,社保,医保根本就没有买过。虽说存了一些钱,但根本没有把握承担母亲的未来,自己的晚年。更何况,现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还不是这些。

(儿子在公交车上)

【解说】谭周洋,谭大哥的儿子。大学毕业后,他也来到了深圳。小谭在离赤尾村很近的一家电子公司工作,但却选择租住在离父母非常远的地方。每天下班要坐上两个小时的公车,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躲着爸爸。

(上来就吵)

【同期】(家里,父子对话)老王:你到哪里去了,你肯定去上网了。

小王:我到哪里去,你去哪也不和我说啊。

老王:我说什么,你去上网没嘛,你自己想一下嘛。

【解说】这天,小王一早出去, 直到傍晚才从外面回来,老王对此十分不满。

【同期】老王:钱都没了,也不做活。

小王:我不想吵架。

老王:你不想吵,我知道你不想吵,你要一直这样比我还要惨。你看吧,到时候西北风都喝不到。

小王:所以说我都不想进来。

老王:那好嘛,你出去。

(老王不愿吃饭,面条,玩手机)

【解说】儿子做的饭,老王故意没吃。这几年,虽然不见面,但老王对儿子的情况是知道的。他向同乡打听过,儿子并不安心打工,每个工作都作不了很久。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

(晚上,街头找儿子)

【解说】晚上,儿子又不见了,老王开始担心,自己骂儿子骂得有点过分。赤尾村住的人多而杂,他怕儿子心里有气,和别人发生冲突。

老王离开家打工的时候,儿子才五岁,老王说,他不知到该怎么和儿子沟通,只能学自己的父亲,严厉、苛刻。

儿子9岁那年,曾经从老家屋顶上摔下来,受过重伤。那时老王在深圳打工,他一直为此自责。

第二天,小王发来短信,说自己回了租住地,老王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老王孤单地坐在街上)

(历史图片,现在空镜)

【解说】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一个口号开始流行: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也正是从那一年开始,和香港一河之隔的赤尾村,开始兴建起六层以上的楼房对外出租。这里交通方便,租金便宜,吸引了众多初到深圳的打工者。很多人,一住就是十几年。现在整个赤尾村,像老王和谭大哥这样,50岁以上的打工者,一共有1300人。

(在海边工作)

【解说】这天,谭大哥工地的周围,是一大片城里人喜爱的海景房。

【同期】(工友闲聊)

五万。

一平米?

那忙一年,也买不上一平米啊。

随便一个房子都是一百万。

哪止一百万。

是嘛。

人家的房子好贵啊,深圳现在的均价都在两万多啊。

(回家,和妻子聊)

【解说】自己的新家,小谭从没让谭大哥来过。小谭和新婚妻子小张一个月前才刚刚领证,在女方家办过婚礼后,小谭和妻子商量,自己家这边一切从简。小谭甚至没和父母商量,就租下了这套远离赤尾村的房子,他担心父亲的身体,他了解奶奶的心愿,他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还是很简陋的小家。

【采访】小谭:现在我的想法就是我和我老婆努力,在这边买套房。他们(父母)那边也不打算说。出来还没挣上钱,还因为谈恋爱,向家里拿了不少钱。肯定我的压力会很大,但我肯定不会让我老爸去承担啊。

(回谭大哥工作)(再回老太太黑灯瞎火坐着)(全景)

【同期】老王:贴云南白药膏,才贴了三个钟头,就发痒发痛,就撕掉了。

医生:不要动。

【解说】一个星期了,伤一直不好。着急干上活,老王去正规大医院问过,光拿药一次就要三百多块。他于是来了村里的小黑诊所,老乡开的,治疗费什么都好说。

打散工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个工头说过要给买医保的事,老王也从没觉得,别人应该给自己买这些。他更害怕的是像现在这样,把手机里工头电话的翻个遍,也想不出有谁,可能会雇他了。

【同期】老王:你别把我衣服烧了。

老王朋友:王善云,我跟你说,你别在这里了。

老王:要留下来找活啊。

老王朋友:回去,回去到你的老家,留在深圳不行的。

(音乐,回乡的照片)

【解说】其实,今年这个春节,老王和儿子,一起回了趟老家重庆开县。打工20年了,这是第一次。深圳一位常年关注外来务工人员生活的记者,拍下了这趟旅程。

这次回家,老王本来是盘算好的,不再出来。他得到消息,从2011年开始,作为“民心工程”之一的农村养老保险,在开县实现了全覆盖。一个月80块钱的补助虽然不多,却让他对回家多了一些信心。他还听说县里今年正着手调查50岁以上农民工的情况,制定相应的养老措施,他想留下来,度过晚年。

这个春节,老王还有一桩心事,他托了不少老乡,想给儿子说门亲事,儿子14岁就出来打工,没什么文化技术,留在深圳,也很难有什么发展。如果能在家乡成家,他也能安心了。

但只见了几个姑娘。儿子就说不相了,非说要回深圳自己找,没几天就离开了。

【解说】老王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春节时,他参加了几个同村后生的婚礼,听说现在村里娶媳妇,最低都要在镇上买一套房子,他们父子承担不起。

于是,老王放弃了留在家乡养老的想法,春节一过,就又回到了赤尾村。只想看到儿子能安安稳稳地工作,安定下来。

【采访】记者:你明白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吗?

小王:明白是明白。但就是有点不甘心吧,就不甘心这样跟他们一样,一直打工到老了。

(空镜,赤尾村的孩子们,年亲人,老人)

(谭大哥给儿子搬家)

【同期】现在我绣的这个没五百块钱我都不卖。

是哦,这个值钱得很哦。

这是老妈的杰作。

【解说】谭大哥终于还是找到了儿子的家,打工十多年,他攒了不少东西,这天,谭大哥挑了些他觉得儿子能用的上的,加上早就为儿子以后结婚准备的,和媳妇一起,给小谭送来。

【同期】和儿媳聊天

谭大哥儿媳:我也心里面一直在想,也希望他换一个工作。因为毕竟华强那边的确是一个小职员,工资这些我也……

(谭坐在客厅,手机,等,窗户的“福字”和谭大哥的脸)

【解说】有些话,谭大哥是想当面和儿子说的,但小谭回短信说,今晚要加班,回不来。

(女儿受伤)

【解说】这天凌晨,老王接到女婿的电话,女儿在工厂加班的时候,遇上煤气爆炸,被严重烧伤。

(隔着玻璃看女儿 )

老王说,当年,女儿成绩很好,但是前妻为了多赚点钱,撕掉了女儿的书,让女儿13岁就出来打工。他当时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自己身在深圳,觉得太远管不上,更多多少少觉得提前挣钱也不错,并未阻拦。现在,他常常在想,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老王在医院不断的徘徊,可以回家里,加上照片)

20年前,老王出来打工,是为了还上一次意外受伤欠下的债,债还完了,他又惦记给家里修上新房。每攒上1000块钱,他就会给家里寄去,除此之外的事,他都并不在意,甚至连春节都很少回家,因为车票不好买。

2005年,老王成功地把土屋变成了砖房。他定了一个计划,再干五年,赚够自己和媳妇养老的钱,就退休。但仅仅三年之后,两地分居多年的媳妇和老王提出离婚。

【解说】为了挽回婚姻,那年,老王甚至提出过,不再打工,留下来种地,但媳妇的态度很坚决:这么多年,老王虽然承担了养家的责任,但忽略了家人的感情,她在村里,有了别人。

(给前妻打电话)

【同期】就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一看,我就在这里,行吧,好。

老王:给孩子的妈打个电话,他们今天才告诉我的电话,找她妈看她怎么说。

记者:是你前妻是吧?

老王:她说她来看看她。

记者:你前妻也要来?

老王:今天早上才告诉我的电话号码,我现在没有她的电话号码。现在我没有家,回去也是一样,回去也是一个人在那里,外头也是,深圳也是一个人。哪有家啊。

(在村口等)

【解说】这天,谭大哥手上本没有工作。舍不得一天没有收入,天不亮,就拉上大舅子到村口等活儿。

【 同期】老谭:我有一个梦,就是经常梦见干什么,上大学。没上上大学。我经常梦见这个东西,考上大学很高兴,就我经常有这个梦,其他都没有梦,就现在也还偶尔还有这样的梦,考上大学,拿上通知书,明天要去了。一觉醒来,没了,其实是一个梦。

差一道题,那个时候有一道大分题,14分,我搞错了,我很后悔。

记者:什么科?

老谭:化学,化学有一个实验题,搞错了,把氧原子的价数搞错了,负二价嘛,下面有一个2没乘,一错了就完蛋了,我如果那个题做好了,我就是个大学生。没做好嘛!

本来那年我该考上的,但就那次没考上,我就没钱了,父母更没钱,回家还有一千多块钱的账,就上不了学了。

所以我拼命都要送我那个儿子读大学,不过他现在读了大学又没多少用。

(去公交站有活了)(空镜)

(女儿手术,老王一直守在手术室前,小王也在)

【解说】这天,是老王的女儿手术的日子。

【解说】儿子小王也来了,但他站得远远的,似乎还是不愿意和父亲交谈。

【同期】医生:王云秀的家属。

在这,在这。过来。

(快开门时,老王和小王站在了一起)

【解说】手术进行了5个小时,女儿安全了。老王和小王,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站在了一起。

【同期】哪个床?

就是最近的门那边。

穿了衣服的地方好像烧的严重些。

(谭大哥请儿子媳妇吃饭)

【解说】儿子的婚礼,谭大哥一直没来得及操办。这天,他给儿子发了条短信,郑重地说,邀请儿子和儿媳吃饭。

【同期】老谭儿媳:今天好早啊

老谭儿子:真的啊,车跑的快嘛。

我们一家人碰个杯,谢谢爸,谢谢妈,儿子……你们也累了。

老谭:要说你,我跟你说老实话你也是很幸运的。好多人都觉得读书没得用,但我还是觉得读书还是有点用,如果是我那个时候读了大学,肯定也不是今天。那出来分房,单位上都有。跟你现在就不一样,这是社会变迁,你读完大学就什么都还没有。

反正我就是和你说,你不管做什么,失败了,也不叫错。这个人生,你不要后来觉得哪一步是错的,一步都没有错。你就是像我这辈子,尽管过的这么辛酸这么苦,我还是觉得活得可以,至少是自己,按照自己的路在走,没有乱。

老谭儿媳:妈,你到了,就给我们来个电话。

老谭老婆:好。

【解说】谭大哥和儿子约定,都要努力,争取三年内,在深圳买上一套房子。

(老王去买肉,小王做菜)

【解说】儿子小王又回了赤尾村,父子俩商量好了,小王会去学驾驶,以后找一份开车的工作。而老王也答应,只要见到小王开上车,就离开深圳,回家。

父子俩又坐在一起吃饭 。

(小朋友唱歌,赤尾村空镜,人们忙碌)

天晴朗那花儿朵朵绽放
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
我的家那甜蜜好似枫糖
幸福呀小妹妹一起唱
我今天陪爸爸带着全家去玩耍
老无所依 电影为什么叫老无所依
池塘边荷叶下躲着一只小青蛙
我快要长大了别再叫我小朋友
车窗外雨好大青蛙一个人在家

(歌声被嘈杂淹没)

柴静:在这个片子中有一个细节,老谭对我们说,这么多年来他反反复复在做同一个梦,就是梦到自己突然接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儿子一起进了大学。这个梦,他从青年时代就开始做起,这个梦意味着一个人想要自我选择和自我实现的机会,也是这样的欲望,才让这么多的农民,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承受着家庭分离和沉重的生活代价,来到城市。到现在,50岁以上的农民工,在中国还有3600万人,他们在几乎体力都难以为继的年纪,选择在这里苦苦支撑,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后辈能够享受自己青年时代的梦想。老谭的这个梦里有一个细节让人心酸,他说每次他梦到跟儿子一块,站在大学门口,就醒了。因为在现实里,他从来没有跨进那道门,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他希望将来的子孙,也能够享受知识和尊严,能够享受跟其他人一样,从大门之外平等跨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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