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吉尔冲突——印度观点 现代观点认为冲突

1999年,印度和巴基斯坦在科什米尔的卡吉尔地区爆发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冲突的原因是巴基斯坦士兵和克什米尔武装分子渗透越过了“实际控制线”,进入到印度控制的范围内。巴基斯坦起初称挑起冲突的完全是独立行动的克什米尔起义者;然而从印度军队缴获的敌军死伤者身上携带的文件上看,巴基斯坦的准军事部队也参与了冲突,巴基斯坦总理和总参谋长后来发表的声明也证实了这一点。印度军队在空军的协助下对巴基斯坦阵地发起了攻击,在国际外交的帮助下,最终迫使巴基斯坦人撤退到了“实际控制线”的巴方一侧。

这场冲突是近期最为典型的高原冲突,双方都遇到了严重的后勤问题。这也是两国在成功发展了核武器之后第一次大规模地面冲突(印度和巴基斯坦于1998年试爆了裂变装置,而印度首次核试验发生在1974年)。这次冲突使两国关系骤然紧张,使印度耗费了大量的国防经费;而对于巴基斯坦来说后果更为严重,冲突造成了政府和经济的不稳定,并最终导致了1999年10月12日的政变,陆军参谋长穆沙拉夫通过这次政变上台执政。
卡吉尔冲突——印度观点 现代观点认为冲突


一、地理位置

在1947年印巴分治之前,卡吉尔是Gilgit-Baltistan的一部分,该地区山谷纵横,交通极为不便,居民成分复杂,多种语言、种族和宗教并存。第一次克什米尔战争(1947-1948)使卡吉尔地区的绝大部分仍然留在了印度,1971年印巴战争之后,卡吉尔地区的剩余部分,包括战略军事哨所在内,也被并入印度领土。值得注意的是,卡吉尔地区是拉达克地区唯一一个穆斯林人口 占多数的区。城镇和行政区位于今天“查谟及克什米尔州”的地区,城镇坐落在“实际控制线”上——该线是印巴两国的实际边界线,距离斯里那加120公里远,西方就是巴基斯坦的北部地区。像喜马拉雅其它的地区一样,卡吉尔地区的气候非常严酷,夏天的气温如同寒冷的夜晚一样,冬天持续时间很长,温度甚至低至零下40度。从斯里那加至列城的印度国家公路穿过卡吉尔地区。

发生渗透和反渗透作战的地区是沿“实际控制线”延伸的一片长160公里的区域,从那里可以俯瞰印控克什米尔一侧关键性的公路。除了区域首府卡吉尔以外,冲突的前线主要位于小镇德拉斯、Batalik区域、Mushko山谷的周边。前沿阵地的海拔高度一般约在5000米左右,部分前线的海拔高度达到了5600米。武装分子选择卡吉尔地区作为渗透目标的原因是这里的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经过精心的准备,在峰顶建立防御哨所之后,这个地区就成了天然的堡垒。任何人想攻取这座堡垒都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除了敌人造成的困难以外,进攻者还要克服高海拔和恶劣天气的影响。此外,卡吉尔地区距离巴基斯坦Skardu镇只有173公里远,因此巴基斯坦可以在Skardu镇迅速补给前线的武装人员,并且提供炮兵火力支援。所有这些因素,再加上卡吉尔地区穆斯林人口占多数,使巴基斯坦武装人员选择这里作为战场。


二、背景

在1971年孟加拉战争之后,在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有过一段长时间的和平期。但是进入90年代以后,由于克什米尔分离分子挑起的冲突以及1998年两国间的核竞赛改变了和平的局势。尽管战争气氛浓重,但两国还是于1999年2月签署了《拉合尔宣言》,为克什米尔问题提供了一个和平及双边的解决办法。然而,巴基斯坦军方却偷偷摸摸地训练部队和准军事人员,以“圣战者”的名义将他们派遣到印度境内。其目的在于保持克什米尔和拉达克之间的联系,迫使印度军队从琴亚冰川撤走,从而迫使印度在克什米尔问题上进行更宽范围的谈判。巴基斯坦相信在该地区的紧张局势可以使克什米尔问题国际化,以加速该问题的解决。另外一个目标是希望通过取得一次先发制人的胜利来鼓舞在印控克什米尔活动的叛乱分子的士气。一些军事作家还指出,巴基斯坦的行动可能是对1984年印军“美格朵行动”的报复,在那次行动中,印度军队夺取了琴亚冰川的很大一部分地区。

根据印度当时的参谋长维德.普拉卡什.马利科以及其它一些学者的说法,巴基斯坦的渗透行动代号为“巴德尔行动”,根据其后台计划,包括建立后勤补给路线等准备工作已经在早些时候开始着手进行了。在80年代和90年代间,巴基斯坦军方曾经不止一次地向他们的政治领导人建议对卡吉尔地区进行渗透,但是这个提议始终没有获得批准,因为巴基斯坦领导人担心这会引起印巴两国间的全面战争。一些分析家相信,当1998年佩韦兹.穆沙拉夫担任陆军总参谋长之后,攻击卡吉尔地区的提案被重新击活了。在对当时的巴基斯坦总理纳瓦兹.谢里夫的一次专访中,他谈到当时他对入侵的准备工作一无所知,直到他接到印度总理瓦杰帕伊给他打来的紧急电话之后,他才知道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而穆沙拉夫则称早在瓦杰帕伊抵达拉合尔(2月20日)之前15天,他就已经就卡吉尔的作战行动向总理作过简报了。总之,谢里夫将进攻卡吉尔的作战计划归于穆沙拉夫和他的“两三个亲信”的策划,一些巴基斯坦的军事作者也同意这个看法,他们认为只有包括穆沙拉夫在内的四位将军了解作战计划。


三、冲突进程

卡吉尔冲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巴基斯坦夺取了印控克什米尔境内的一些高山战略据点,印度则首先夺取了武装分子的战略运输路线作为回应,接着将巴基斯坦武装赶回了“实际控制线”的另一侧。

由于克什米尔的冬天极度寒冷,因此印度和巴基斯坦一般都在冬天放弃前沿哨所,等到春天到了以后再回去重新占领。而在那年春天,巴基斯坦提前行动,早早地就重新占领了前沿哨所。

1999年5月,巴基斯坦军队决定占领卡吉尔地区大约130个左右的哨所,从而控制该地区。他们出动了特种部队的精英以及七个“北方轻步兵营”(当时并不属于巴基斯坦正规军编制,属于准军事部队)中的四个营的兵力,在克什米尔游击队和来自阿富汗的雇佣军的支援下,悄悄地在印控克什米尔境内的重要地点建立基地。最初,巴基斯坦的渗透行动并没有被印度发现,因为巴基斯坦的重炮正不断地沿着“实际控制线”轰击印度,这就为武装人员的渗透提供了掩护。然而在五月份的第二个星期,一支印军巡逻队在巴塔里克地区一个当地牧羊人避风的地方遭到了伏击,这时印度才发现有敌方的武装分子渗透进来了。但是起初由于对大自然的威力以及敌人入侵的程度缺乏足够的认识,当地的印度驻军夸口说可以在几天内将敌人赶出去。然而,从“实际控制线”的其它部分传来的越来越多的关于渗透者的情报表明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入侵。被巴基斯坦准军事人员占领的区域面积大约在130平方公里至200平方公里之间,而穆沙拉夫则称占领了1300平方公里的印度领土。

作为回应,印度政府发起了“维杰行动”,动员了二十万名士兵。然而,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无法在当地展开军、师一级的部队,大多数战斗的规模在团级或营级。印军在冲突地区部署了两个师的陆军,共约两万人,另外还有七千人的准军事部队和空军,在卡吉尔-德拉斯地区的军事行动中,印度军队参战的人数接近三万人。而渗透到卡吉尔地区的敌武装分子,包括后勤支援人员在内,在冲突最激烈时人数达到约五千人左右,这个数字包括了巴控克什米尔境内为渗透分子提供炮火支持的人员。


四、保卫1A号国家公路

克什米尔地区为高原山地地带,从列城到斯里纳加的1号国家公路是进出该地区的唯一通道。崎岖的地形和狭窄的道路限制了通行的速度,高海拔则减弱了运输机的运输能力。因此控制1A号国家公路(1号国家公路处于巴基斯坦火力威胁的一段)成了印度优先考虑的问题。巴基斯坦武装分子哨所的位置非常好,他们可以轻易地观察指引间解炮火轰击1A号国家公路。这对于印度军队来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1A号国家公路是他们主要的后勤补给通道,巴基斯坦对该公路的炮击有可能切断列城与外界的联系,从而变为一座孤城。

武装渗透份子们装备了相当强的火力,除了轻武器和榴弹发射器以外,他们还拥有迫击炮、大炮和防空高炮;许多据点还配备了重型地雷。根据国际反地雷组织(ICBL)的报告,印度军队在冲突结束后缴获了九千枚反步兵地雷。巴基斯坦方面的战备侦察工作是通过美国提供的无人侦察机和AN/TPQ-36炮位雷达进行的。

印度军队最初的作战目标是控制可以俯视1A号国家公路的山峰,而靠近卡吉尔阵附近的公路路段更是最优先的目标。在“实际控制线”两侧的大部分哨所都挨着1A号国家公路,因此重新攻占这些哨所即可以收复失地,又可以保证公路的安全。于是“保护公路、重新攻占前进哨所”成了印度军队贯彻冲突始终的目标。虽然到了六月中旬,临近公路的大部分哨所就已经被印军攻占,但是直到冲突结束,在德拉斯附近的公路仍会受到偶尔的炮击。


五、印度收复失地

印度刚一控制俯瞰1A号国家公路的山峰就开始着手将入侵者赶回“实际控制线”的那一边。在众多的苦战中,图图岭战役是一次关键性的战役。图图岭位于可以俯瞰1A号国家公路的群山中的主峰,因此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印度军队在这里阵亡的士兵总数占到整场冲突阵亡数字的一半。在战斗中,印度军队遭遇到了强烈的抵抗,渗透者们从各个不知名的山峰(往往这些山峰只有一个代表海拔高度的编号而已)向他们开火。为了增强活力,印军不得不把250门大炮运上了山,这些大炮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其中博福斯野战炮的表现尤其出色。

另外印度空军也提供了及时的支援,但是由于险恶的地形,他们的支援效果有限,这主要是因为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造成飞机载弹量下降,另外山区地带缺少设备齐全的基地和足够长的飞行跑道,限制了一些作战飞机的使用。印度空军在卡吉尔冲突中共损失了三架飞机,一架米格-27战斗轰炸机、一架米格-21战斗机和一架米-8直升机,印度认为米格-27的坠毁是因为发动机故障,米格-21是被巴基斯坦击落的,米-8也是被巴基斯坦人用“毒刺”防空导弹击落的。而巴基斯坦方面的观点则认为米格-27和米格-21都是在侵入巴基斯坦领土后被他们击落的。在对武装渗透者的空袭中,印度空军使用了激光制导炸弹以摧毁密布堑壕的敌军阵地,据估计,在整场冲突中总共约700名渗透分子在印度空军的空袭中被炸死。

然而仍然有一些敌军的阵地位置非常隐蔽,无论是大炮还是空军的轰炸机都无法将其炸毁。由于恶劣地形的限制,印度军队无法展开进行战术机动,只能以第一次世界大战式的阵地战硬碰硬地夺回山峰。印度士兵们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仰攻,他们的目标是海拔高达五千五百多米且有敌军重兵把守的山峰。显而易见,在白天进攻是白白送死,只有在夜色的掩护下发起攻击才稍有胜算,然而任何夜间行动都使士兵面临着被冻伤的危险。寒冷的山风一刻不停地呼啸着,图图岭峰顶的温度一般只有零下11度至零下15度。本来,根据印度军队的战术,如果可以封锁敌军的运输补给路线,对敌军造成包围之势的话,就不应该发动正面强攻。然而如果要包围敌军的话,印度军队就必须要穿越“实际控制线”进入巴基斯坦的领土,印度害怕这可能会使冲突的规模升级,而且国际社会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停止对印度的援助。经过三个星期激烈的战斗,印度军队最终取得了图图岭及附近山峰的控制权,这也成为了卡吉尔冲突的转折点。

在高原激战的同时,印度海军也在积极备战,准备在必要时封锁巴基斯坦的卡拉奇等港口。当时的巴基斯坦总理纳瓦兹.谢里夫后来回忆说,如果当时爆发全面战争的话,巴基斯坦的石油储备只剩下了六天的量。战争的态势对巴基斯坦来说实在窘迫,据传巴陆军曾经秘密计划使用核武器攻击印度。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美国总统克林顿耳中,他立即严厉地警告了纳瓦兹.谢里夫,要他绝对不要这样做。

在冲突进行了两个月之后,印度军队逐渐夺回了大部分的山脊,根据官方档案记载,大约75%-80%被入侵者一度占领的土地重新回到了印度的控制之下。7月4日,印巴两国在华盛顿签署协议,纳瓦兹.谢里夫同意从冲突地区撤回巴基斯坦支持的部队,战斗也逐渐平息下来。尽管如此,仍然有一些躲藏在据点里的武装分子不愿意撤退,“圣战者联合会”拒绝了巴基斯坦要他们撤下山的建议,决定继续战斗下去。接下来在七月的最后一周,印度军队发起了对这些人的最后一次攻击行动。7月26日,盘踞在德拉斯地区的最后一批入侵者被清除,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也随之结束,这一天也因此被印度人称为卡吉尔“胜利日”。冲突的结果是印度恢复了“实际控制线”以东和以南所有领土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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