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杀翟让有其正确的一面
李密跟随杨玄感造反,失败后逃亡流落到瓦岗山加入翟让集团。后来在瓦岗山的内部矛盾斗争中设计杀掉翟让,后世对此评论众说不一。
1从翟让有恩于李密的一面来看,李密不该杀翟让
1.1 收留之情
李密初到瓦岗山,有人建议翟让害他[密归之,其中有知密是玄感亡将,潜劝让害之]。当然,劝加害李密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当时瓦岗山的斗争主要是抢掠为主[剽行过荥阳、梁郡,行舟、商旅],经济目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是主要的。当时李密是上了国家最高领导人杨广黑名单的人,收留李密就意味着瓦岗山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由盗匪变为造反。一旦失败就是十恶不赦,诛灭九族(强盗失败后还可能隐匿逃亡,被擒住可能也就是杀头而已,止一身)。这点翟让是不会不考虑的。但是,翟让比较宽厚,没采纳这种建议而是将李密收留下来。李密留下来后也展示了其卓越军事才能,为瓦岗山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说附小贼,破金堤关,掠荥阳县,斩张须陀,袭兴洛仓,破刘长恭。把瓦岗山集团的事业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局面,利润呈现出跳跃式增长。
1.2 让位之义
从史料来看[让曰:仆起陇亩之间,望不至此。必如所图,请君先发,仆领诸军,便为后殿。得仓之日,当别议之],翟让让位想法的萌生于袭兴洛仓前,成熟于破兴洛仓后。在破刘长恭之后,正式拿到了桌面上。也许这时候李密的人气已经形成,从史料上不难发现端倪[密初辞不受,诸将等固请,请注意“固请”两个字;卢俊义杀掉史文恭后,宋江要让位时,众将可不是“固请”],但无论如何如果不是翟让不主动提出来,别人即使有这个心,也不好坐实这个事。我觉得这也不应该遮掩翟让的大义行为。不管出于何种因素,翟让毕竟把自己亲手创建的瓦岗山集团交给了李密。
2从翟让[让兄宽]后来的不当言行来看,杀李密又在情理之中
随着瓦岗山集团形势的发展,来自不同背景的人(包括翟让本人)心理就有可能就产生某种微妙变化。考察史料[翟让所部王儒信劝让为大冢宰,总统众务,以夺密权。让兄宽复谓让曰:“天子止可自作,安得与人?汝若不能作,我当为之。”让但大笑,不以为意,密闻而恶之。总管崔世枢自鄢陵初附于密,让囚之私府,责其货,世枢营求未办,遽欲加刑。让召元帅府记室邢义期博,逡巡未就,杖之八十。让谓左长史房彦藻曰:君前破汝南,大得宝货,独与魏公,全不与我!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其实,这时候王儒信、翟宽等人显然是误判了形势。无论从家庭出身还是谋略还是人气上,李密已经远在翟让之上。王儒信的收权想法根本已经不现实了。玉玺杯足球赛充其量也就是刚进行到八强阶段,真正的德国战车(比如李世民)还没出场。翟宽居然认为天子之位已经近在咫尺而放出昏话。细心的读者请注意:“让但大笑”是在描述事实(fact),“不以为意”是史官自己的解读,属于观点(opinion)。也许其它人比如李密可能还有不同的解读。再考察翟让所做的其它几件事都是自取死路之行为,尤其是对房彦藻话里的:“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这句话画外音太强了。也许虽然李密已经让了大位,随着形势的发展内心未免会有几分酸楚,这种酸楚难免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流露于行为和言语中。一个团队要想保持强有力的战斗力,是不能允许宗派主义存在的。这个团队必须要单极化,“世界是丰富多彩的”这种理念在这里行不通。解决翟让问题不仅是李密个人的需要,也代表了他这一派势力的共同诉求。容许翟让继续胡来下去,也不能摆平李密手下心中的怨气。李密不是一般的人,我推测李密内心也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李密只能让翟让死,你不能指望李密给翟让派个党代表或者搞个瓦岗山整风运动解决已经出现的宗派主义。
3 前浪死在沙滩上
历史上好多选择如果用计算机术语来比喻,是布尔(bool)型而不是浮点(float)型变量,根本无法做到彻底公平,你只能选择YES orNO。而且只让你选择一次,根本不给你试错的机会。其实李密破张须陀后,翟让有过回瓦岗上继续当山大王的想法[让谓密曰:今资粮粗足,意欲还向瓦岗,公若不往,唯公所适,让从此别亦。让帅辎重东引,密亦西行至康城,说下数城,大获资储。让寻悔,复引兵从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应该低调些。翟让死了,也不必太委屈,只不过比李密先走一步而已。不久李密败给了王世充,后投唐复叛,兵败被杀,葬于北邙山。不知翟让葬于何处,两位英雄如果地下有知,再青梅煮酒论恩怨。李密如果在天有灵,看到李世民围洛(阳)打援,大破王世充窦建德那异常精彩的一幕。再回国头想想自己跟一个王世充在洛阳周边没完没了地纠缠,能否对李世民五体投地?赌桌上有句话: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我发现这句话出奇地应验于历史。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大多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