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这个短篇是九年前写的,当时一口气还写了<<江南杂种>><<非如此不可>>两个长篇和几个中篇.<<姐姐----我和妓女的故事>>前面已经贴在博上,这个短的还没给人看过,是处女贴.
<<跟妓女聊天>>（短篇小说）
.陈傻子.
我：你是哪里人啊？
妓女：你听我的口音是哪里人啊？
我：听不出来，我跑的地方少,好像是四川那一带的。
妓女：我是四川人，我是江西人，也可能是湖南人、湖北人，这个无所谓的啦，只要我人漂亮就行。
我：你是挺漂亮的，皮肤白，眼睛又大，如果有导演看中你做明星都行，只要你跟他睡觉……可惜呀，现在不是过去，漂亮的女人太多了，愿意跟导演睡觉的人也太多了，轮不到你，哎，你多大了？
妓女：我十九。
我：十九？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一行了？
妓女：还小啊？这里还有十七、十八的呢。再过两年我就老了，做这一行年纪越小越好啊，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小的吗？
我：这倒也是，谁也不喜欢老太婆。越老的男人越喜欢年纪小的。我认识的有个家伙，都有孙子了，找小姐专找年纪轻的，到那里总是跟领班说，你把那年纪最小的叫来，有时候我们看那年纪最小的很丑，是一群小姐中最丑的一个，叫他换一个人，他都不肯，你知道这家伙说什么吗？
妓女：说什么啊？你说。
我：他说，你们不知道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年纪越小的女人，就是越漂亮的，我已经不在乎她长得什么样了，只要她年纪轻，我就喜欢。
妓女：挺好玩的，你们男人的心理都这样。不过，还是你们男人好，到了七老八十了，还能找到小姐，只要他有钱，就可以一直找到死，不像我们女人，年纪一大就没人喜欢了。
我：你可以找鸭啊，现在有钱的女人也有找鸭的，不过，花的钱要比男人找鸡多得多，一次几千块是常事。
妓女：所以还是你们做男人的好嘛。
我：哎，你这么漂亮当初是怎么会想到做这一行的？
妓女：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记者啊？
我：我不是记者，绝对不是……那些记者最讨厌了，自己喜欢玩女人，还要写文章贼喊捉贼，带着那种小的微型摄像机去拍，再叫公安来收拾你们，他们是为了自己多发稿件，多拿奖金。我对天发誓，我不是记者。
妓女：我还是不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
我：好，好，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这样吧，我们说话的时间我照样付你钱，按你“打炮”的价格付，你看这样好吗？
妓女：真的，你会付我一样的钱？
我：真的，就按你“打炮”的价格付。
妓女：恩，好的，我看出来了你人不错，那你想说什么呢？
我：你别夸我了，你知道男人也喜欢听好话是吧，你很懂男人啊……哎，你跟我说说嘛，你当初是怎么干这一行的，你别有什么顾虑，我们就是瞎聊。
妓女：沉默。
我：没关系的，我就是好奇，我搞不懂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子怎么会干这个，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挣钱多嘛？
妓女：沉默。
我：我真的想听听，你看我人不坏吧。
妓女：真拿你没办法，我看你人也不坏，男人我也见得多了，看出来你人不错，我就跟你说吧……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你是第一个，一般人干完也就走了……我被你缠得没办法，你是不是特别能哄女孩子啊？
我：不是，不是。因为你漂亮，我就想多听听你说说话。我一个人过日子，也很孤单。
妓女：你怎么是一个人呢？
我：结过婚，前几年离了，老婆出国后跟别人跑了。
妓女：那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啊，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啊？那我真要跟你说说了……
我：说吧，说吧。
妓女：我十六岁读初中就有男同学追我了，有一个人追得特别凶……
我：你是不是你们学校的校花啊？
妓女：应该是吧，男生好多人说我是学校最漂亮的一个，女生这样说的人不多，但也有，她们有时候总躲我，跟我玩不到一块去。
我：那个人追到你了吗？他是不是你们班上的呢？
妓女：是我们班上的，就是我们班的班长……他上学到我家门口来等我，放学送我回家，天天如此。
我：那你什么时候被他开苞的？
妓女：十七岁。
我：在哪里开的？
妓女：在他家。他父母去外地玩了。他领我去他家里。
我：那第一次痛吗？
妓女：当然很痛，你这是问的废话，出了很多血，他也很紧张，脸都白了，最后反而是我劝他，不要紧，不要紧。第一次以后，就不痛了，那一个下午我们做了两次呢。
我：后来就一直做是吗？
妓女：是的。
我：那你不怕怀孕吗？
妓女：有时候是我吃避孕药，有时候是在安全期，有时候是他买套子，不固定的。
我：那不是乱了嘛，弄不好就要怀孕。
妓女：怀了一次，是在高二。
我：那怎么办？
妓女：打胎了。
我：那不是要被学校发现了吗？这可是不得了的事，要开除的。
妓女：没有。学校正好放暑假。不过，被我母亲发现了，她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把我骂了一顿，不过，他们没有闹出去，也是考虑到我的名声，将来还要做人……只是要我断绝和那个班长的交往，我答应了。
我：后来有没有断绝来往？
妓女：没有，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来往到高中毕业，他考上了大学，我没有考上……
我：他跟你分手了？
妓女：是啊。
我：你难过吗？
妓女：难过，特别难过……三天没有吃饭，就是光哭，父母都急死了，也不敢去上班，就守在我房间的门口，怕我自杀什么的，他们在门口不停地劝我想开点…..
我：后来想开了？
妓女：眼泪流光了，也想开了，什么狗屁感情不感情的，全是假的，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东西了。
我：后来你就做鸡了？
妓女：一开始没有。先在一家手套厂做工，一天干十二个小时，是记件制，多劳多得，大家不要命地做，一个月下来，我只拿到六百块钱，其他人，最多的也只有一千多点，我就不干了，再干命都没有了，你没干过，你不知道那个车间里的空气多差啊……上厕所都要小跑，那一个月我的体重一下子就瘦了十斤。
我：后来就做这个了？
妓女：是啊，总要吃饭啊，先做按摩，后来就做这个了。
我：那现在的钱要比工厂里多得多吧？
妓女：那当然，要不，谁做这个，不都是为了那个东西吗？
我：能说说你一个月挣多少吗？
妓女：多的时候上万，少的时候也有七八千，也不多。
我：够多的了，你一个月比人家干一年拿得还多呢，知足了吧。
妓女：想想也是，应该知足了。不过，我们吃得是青春饭啊，我还要租房，还要给家里寄钱，我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父母身体又不太好，钱也剩不了多少……，再说，干不了几年的，老了，就没有客人点我们了，那些小女孩子马上就跟上来了。
我：什么意思？
妓女：这还不明白嘛？那些十七十八岁的总是一茬一茬的接上来，根本不用人组织，也不用人来操心、安排，就自动一茬茬地接上来，一点也不乱，好玩得很。
我：你小小年纪，还挺有忧患意识的，跟你聊天很好玩。
妓女：是嘛？那你加点小费给我，我肚子里的东西多呢。
我：我也没钱，挣的跟你比差多了，但该给你的还是会给的。有句老话讲，别的债都可以欠，但小姐的债不能欠，自古以来都如此，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妓女：没有，从来没听说过，第一次听说。
我：跟我聊天也挺好玩吧？
妓女：是的，很好玩。
我：那你加点小费给我。
妓女：你真坏死了，哎哟，笑死我了……
我：说点你接客的事嘛。
妓女：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嘛。
我：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妓女：三个月。
我：你又瞎说了，你们这一行的人总是说才干三个月，有的说才干一个月，最多说是干半年的。
妓女：真的，我跟你说假话干什么呢？是三个月嘛，高中刚毕业才没多久啊，你算算。
我：那你接了多少男人啦？有没有三百个？
妓女：三百？没有这么多吧？
我：应该差不多啊，你算算，就算一天接三个，一个月就是九十，按你的说法干了三个月，就是二百七，那你有时候下午加晚上还有接四个五个的呢，三百不是差不多了嘛……你人漂亮，皮肤好，喜欢你的男人肯定多，回头客也肯定多。
妓女：我也没仔细去想，你这样一算，估计也差不多，你心还挺细的，老来玩是不是？
我：我很少来，主要是口袋里没银子，来一趟，半个月的伙食费没了。
妓女：这倒也是，到这里来是高消费，一般人只能偶尔来玩玩，当然，有人请客那就不一样了。那些当官的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有人帮他们买单，几千块一花是常事……现在不是流行嘛，先吃饭，后洗澡，洗什么澡啊，没有小姐不能在家里洗吗？
我：所以现在浴城铺天盖地，跟饭店一样多。饭店是满足进口，浴城是满足出口，先进后出，配套服务，挺周到也挺好玩，你说是不是啊？
妓女：这个我倒原先没想过，你这样一说，倒是这么回事，一进一出，配套服务，很好玩。
我：那些男人怎么样，跟你干的时间长不长？
妓女：大部分都不长，有的刚放进去，还没动两下，就射了，有的刚碰到我的下面，还没进去，就射了，昨天有一个男人，我刚给他戴好保险套，还没来得及躺下去，他一下子全射在里面了，搞得他不断地说，出洋相了，出洋相了……我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好多男人都这样，你太紧张了，多来来就好了……让他不觉得难堪。这样的男人平时在单位一般都挺正经的，有点地位，也有钱，想来开开荤，尝尝鲜，但又太紧张，害怕出事把自己的官帽子和党票给掳了。他后来还多给了我一百块钱小费呢，说我挺懂事的，下次还来找我。
我：有没有硬不起来的？
妓女：有啊，当然有。急得一头的汗，还有急得身上背上全是汗的，越急越不行，下面就是不听话。这样的人一般都不是老手，但又好色，偶尔来玩玩，又顾虑太多，所以就硬不起来，我怎么劝他不要紧张都没用。
我：那还要不要付钱呢？
妓女：当然要付啊，他玩不起来，又不是我的责任。
我：沉默，喝水。
妓女：沉默，点了一根烟。
我：有没有男人叫你们“双飞”的？
妓女：有啊，是那种特有钱玩小姐又很多的男人，想玩玩花样，我一般不干。
我：为什么不干啊？
妓女：我不习惯，一个人玩两个，在那个小姐的下身戳戳，又到我的下身戳戳，反正，心里不舒服，不习惯。
我：那你有没有做过呢？你刚才说一般不干，那还是干过的。
妓女：干过一次。
我：说说嘛，怎么会干的呢？
妓女：那个男的长得还是蛮帅的，三十岁的样子，又不老，他说一人给我们五百块钱，他还答应在换另一个小姐戳的时候就换保险套，这样，我才干的。
我：后来他在干的当中一直在换保险套吗？
妓女：是的，不换我们也不给他戳，在不同人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说不定会传染病呢……那一次，他换了五个套子。
我：你们现在还挺有自我保护意识的。
妓女：那当然，要不然染个什么病就全白干了……别人怕我们有病，我们也怕别人有病。报纸上一直在说，爱滋病怎么怎么多，我们能不害怕吗？来的男人谁知道他刚刚跟谁玩过，有没有病？还是小心点好。
我：那你有什么防护措施呢？
妓女：有啊。我一般不跟人接吻，也不吹箫，要“打炮”就要看看那东西有没有什么斑斑点点的，有斑斑点点就是戴套子，我也不干……完事以后，我马上就要洗一洗，放点消毒剂之类的药粉，另外，我每天晚上都要吃一片消炎药……
我：噢，够保险的了，措施挺齐全，跟你做一点担心都没有。
妓女：当然，为你好，也是为我好啊，大家心里轻松，不挺好吗？
我：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妓女：有啊。
我：他知道你做这一行吗？
妓女：应该不知道，他从来不往这方面想，问我，我说是在一家外贸企业帮人做生意呢。
我：他在不在本地啊？
妓女：不在。他在我们老家，还是公务员呢。
我：那你出来做这一行后有没有回过家呢？
妓女：回过一次，呆了半个月。
我：那你跟男朋友做不做爱？
妓女：做啊，怎么会不做？
我：他戴套子吗？
妓女：当然不戴，他又没有病，我也没有，戴套子不是有病吗？
我：恩，这倒没错，戴套子是有病……男人戴了做也不舒服，不戴又不放心。
妓女：那是没办法才戴的，你男的不舒服，我女的也不舒服。
我：哎，你平时喜欢干点什么啊？
妓女：唱歌跳舞都喜欢啊，最喜欢蹦迪，跟几个小姐妹一起去蹦，我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放松放松，出出汗，听听DJ的黄段子。
我：你们也要放松？
妓女：当然啦，你别看我们做这一行的，往那里一躺，不费劲，其实，心里可紧张呢，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怕公安抓，怕客人太坏、太凶、是个变态，都有点，可又不全是，心里就是紧张，总是悬着……这种滋味也不好受，有时想想也不是人干的。
我：听到什么好玩的段子啊？
妓女：好多我也忘了，我想想啊……噢，有这几句蛮好玩的，对面的小姐走过来，行行好，借个洞洞用一用。
我：是好玩，你再说一遍。
妓女：对面的小姐走过来，行行好，借个洞洞用一用……是挺流氓的是吧？
我：男的听的好玩，你们女的听了不反感吗？
妓女：一开始有点，后来也习惯了，这种黄段子现在听得太多了，到处都是，手机上发来发去，已经没感觉了。
我：说两个给我听听嘛，最好是跟你们这一行有关的。
妓女：好的，我想想啊，应该很多的，平时老听她们说……想起来了，有这样两个啊，你听着。
我：我听着呢，耳朵都竖到天花板上去了。
妓女：有个小孩把妓院养的鹦鹉偷回家，一进门鹦鹉便叫，搬家啦；看见小孩妈妈，又叫，老板也换啦；看见小孩姐姐又叫，小姐也换啦；看见小孩爸爸又叫，我操，还是老客户。
我：完了吗？
妓女：完了，不好玩吗？
我：好玩，非常好玩……最好玩的是最后一句，我操，还是老客户。是别的小姐讲给你听的是嘛？
妓女：是的，没事大家就讲这个玩，消遣嘛。我再讲一个你听听啊。
我：好的，要精彩一点的。
妓女：是这样一段顺口溜。两手空空来到广东，生活所迫开发子宫，松松裤子好过打工，开始好痛以后变松，一年半载已成富翁，回家以后倍感轻松，修补洞口再嫁老公，叫声好痛表演成功。
我：我操，太好玩了，有没有了。
妓女：不讲了，不讲了，讲多了就不好玩了。
我：好的，不讲就不讲，你还挺会卖关子的……哎，有没有男人搞了后不付钱的。
妓女：很少。
我：有没有嘛？
妓女：我就碰到过一个，那个家伙也是找死。
我：说说嘛，我就喜欢听这些。
妓女：好，今天全说给你听了……那个家伙那天吃了壮阳药来的，结果搞了我一个小时还没射精，把我下面的血都搞出来了，我说，不搞了，不搞了，我下面都疼了，那家伙说，不搞怎么行啊，我还没射呢，我说，我吃不消你了，我叫别的小姐来你换了搞搞。结果，他又换了另外两个小姐搞，还是没射，这两个小姐又吃不消了，也不让他搞了，他就不高兴了，不付钱就想走，浴城老板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见这家伙手臂上全是刺的龙和虎，不敢拦他，对我说，要钱你自己去要吧，要多少都是你的，我的台费也不要了，要到的话，都给你。我就跑出去。这家伙正要发动摩托车，我就抓住他摩托车的龙头，对他说，把钱付了再走，我们做小姐的也不容易。他凶巴巴地说，你又没把我给搞出来，怎么把钱给你？我说，那也不是我的事，谁知道你吃了什么药啊？我又跟他要钱，你给了钱，你就走。我没想到，这家伙甩手就给我一个耳光，响的很。我一只手抓住他的车龙头，一只手拿出手机，忍住痛拨通了王哥的手机，告诉他，这里有一个人，玩小姐不给钱，还打我耳光，王哥说，不要让他走，我马上就到。没几分钟，王哥就带了几个人骑摩托赶到了，二话不说，用棍子就对他一顿猛揍，要不是我后来看不下去，拦着，那家伙就给揍死了，就这样，这家伙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了，最后，让他丢下两百块钱来让他滚蛋，这事才了了……
我：哎呀，真吓人……那王哥是什么人啊？
妓女：是个东北人，三十多岁。
我：那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是做生意的，还是……
妓女：他其实也是鸡头，从东北往这里带小姐，一批批换着带，就做这个生意的。
我：你以后还是要离他远一点，像他这样动不动就打人，早晚要出事，要出人命的，到时候你就是团伙当中的一分子，要吃官司……现在不抓，早晚要抓的，你还是少牵扯进去。
妓女：他不经常打人的，像那个吃白食还打我耳光的家伙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过，像这样的人不多的，一般客人都是付钱的。
我：那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你跟他有没有一腿啊？
妓女：没有。后来，我说给你听嘛，有一次大家一起吃饭，我想感谢感谢他上次帮我的忙，借着酒力，我坐到了他腿上，我也想让他睡睡，跟他关系可以铁一点，你知道他说什么嘛？
我：他说什么？
妓女：他说，你是不是没凳子坐啊？你如果没凳子坐，我的凳子让给你坐……你看，王哥就这样的一个人，我想主动给他，他不要啊……
我：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肯定玩了你呢。
妓女：没有，他有时候还挺正经的。酒喝多了，他就回家，不在外面惹事，不像有个叫李二的，喝了酒，就在街上乱摸女孩子，不让摸就打人。
我：那王哥有没有相好的？
妓女：当然有啊，是和他一起从东北来的，有两个呢，他们三还相处得挺好的，吃饭，还有出去，总在一块儿。
我：是挺有意思的，这个王哥也是个人物，做你们这一行的小姐可能都知道他。
妓女：新来的可能不知道，干了几个月都知道，他要收收保护费的，每个月每人三百块钱，从小姐来了以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收。
我：一开始两个月不收？
妓女：对，新来的小姐可能生意还不太好，有的干干就不干了，都不收。
我：那他每个月的收入很可观啊，也是你们这一行的一霸。
妓女：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的，我们出门在外，交了钱似乎心里踏实些，一旦有什么事可以有个人依靠。不过，话说回来，不交也不行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我：你有没有碰到特别坏的嫖客？特别变态的那种？
妓女：有啊。
我：说说嘛。
妓女：我不想说。
我：说说嘛，我再加点小费给你好了。
妓女：你大哥挺好的，够意思，那我就说给你听。
我：好的，放开来说。
妓女：那天，有两个人到浴城来挑了我和另外一个小姐，要带到他们住的宾馆去，说好每人三百块钱，跟老板说了后，老板同意了，时间为一个半小时。我们去了，在他们房间里先洗澡，后做，两个人一张床…….我的那个男人还挺好的，有点不好意思，放不开，那一对已经干上了，他还硬不起来，光出汗，我怎么安慰他，手摸他都没用，他说他紧张，不习惯这种场合做，后来，他索性说，不干了，不干了，这句话被旁边床上的那个男人听到了，他转头过来说，你不干，我干，换了干干，我玩你这个，你玩我那个……旁边的这个小姐也说，换了干干玩玩嘛，你到我床上来，她指着我床上的这个男人，我功夫好，保管能让你舒服，不过，你们可要加钱给我们喔。那个要换的男人说，不就是几个破钱嘛，每人再加二百块。他跳过来扑到我身上，我要他戴套子，他不肯，说老子玩小姐从来不戴套子，那有什么劲？我坚决不肯，一定要他戴，我可不能为了这二百块钱染个什么病，我说，你不戴我就不做，我不要你的钱好啦。他说，不行，老子今天还非要玩你一把不可……这时候，他旁边的同伴说话了，他说，让你戴你就戴吧，不要为难她了，他这才气哼哼地去了卫生间。
我：他后来戴了吗？
妓女：戴了，戴好了出来的，妈的，没想到这狗日的玩这一招，打死你也想不到。
我：他玩哪一招？
妓女：他戳到我的身体里面，我操，那个里面又辣又痛，火烧火撩的，我痛得叫起来，旁边的小姐还以为我叫床呢，她说，哎哟，你这么爽啊！我还是叫，死命用手推他，他死命压住我，不停地戳，我更痛了，叫声都变调了，倒是他的同伴听出了不对劲，翻身起床一把把他揪了起来，对他大吼，你玩什么鬼？他还满不在乎地笑，说，你问她，你问她。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哭，他的同伴又对他吼，说，你到底玩的是什么鬼？他还是笑，说，我在套子上抹了点红花油，我想来点刺激的……
我：他妈的，他倒想得出来，真不是东西，后来呢？
妓女：有什么后来啊，难道还能去报警？或者叫王哥来揍他一顿？这样一来，麻烦可能就更大了，只能自认倒霉啊，打落牙齿往肚里噎……干了这一行有什么办法，什么鸟男人都能碰到，没被人杀掉就不错了。
我：沉默，抽烟，递枝烟给对方。
妓女：擦眼泪，点烟。
我：有没有碰见特别好的客人？
妓女：有的，有一个。
我：他是个什么人呢？
妓女：一个骑山地车的小伙子，喜欢到处骑了玩。
我：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妓女：他到浴城里来洗澡，然后要我按摩，在当中他跟我商量一件事。
我：什么事？
妓女：他说他要跟其他两个同伴到浙江山里去骑山地车，他们都带女朋友，他没有女朋友，问我愿意不愿意去，就三天，每天给我三百块钱。
我：那你愿意吗？
妓女：一开始我不愿意，我嫌钱太少，一天八百还差不多，他说他是个小工人，没有这么多钱，有点积蓄，全用在这一项运动上去了，他的这辆车，是进口的，要三千多块一辆，还要买进口的防护服，那也挺贵的，出去还要花住宿吃饭的开支，那也要用不少钱……
我：后来你就答应了？
妓女：是的，可能是同情心吧，因为我过去也做过工人，还有他们去山里骑山地车，对我也挺有吸引力的，我没跟这样的人玩过，我还想出去散散心，在这里也呆得闷了，一天到晚不见阳光，跟老鼠差不多。
我：你就跟了去了。
妓女：去了，他们开了辆车，是那种前面坐人后面像卡车那样的汽车，三辆高级的山地车就摆在里面，一直开到浙江的大山里面，在一个小镇的旅馆住下了，我和他住一间，另外两对住两间。
我：那你们在一起干那种事吗？
妓女：就干了两次，不多……那些天太累了，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他们骑车，我和另外一个女的坐车上，还有一个女的开车，他们要骑一天呢，上坡下坡，真不容易，弄不好就会摔下去，有的坡度很陡的，我们坐汽车上心都悬着。
我：你喜欢他们这种生活，很累，但又很快乐，还很刺激？
妓女：是的，那几天我就像回到了我读书的时候，那时候我对将来也是有希望的，他们这几个，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但就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看着他们在路上呼哧呼哧喘气，还有额头上一层一层的汗珠子，心里也挺感动的……但我有时并不太高兴
我：为什么啊？
妓女：一想起我是做这一行的，心里的快乐马上就哗啦一下子没了，还有那两个女的，虽然她们并没有说什么，但她们看我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异样，怪怪的，我心里明白，干我这一行的，是不会被一般的人瞧得起的，所以，我也并不怪她们。
我：他们男的对你怎么样？
妓女：都挺好的，看我的眼神没有那种感觉，和我说话也都挺自然，开开玩笑什么的，还教我骑他们的山地车玩。
我：男的和女的对待你的态度不一样，是吗？
妓女：是，不过，那三天我还是挺开心的，根本就不想什么赚钱的事了，一路上看看风景，看看他们骑车，给他们递递饮料，有时还给他们擦擦汗什么的……后来，分手时我都不要他的钱，他坚决要给，说是说好了的，我推不掉，没有办法，总共收了他三百，每天一百。
我：那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妓女：不多，有时他给我打打电话，我给他打打电话，问问好，就这样，像朋友一样吧……有时，他到我住的地方来看我，我们也睡觉，但我不要他的钱，他过意不去，会买点什么东西给我，就这样子的。
我：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再跟我说一个。
妓女：好吧。前几天来了一个男人，你知道他多大了吗？有七十多岁了，他其实已经玩不动了，但他有钱，还想玩，过去年轻的时候没有玩过，现在想补偿一下。他抱住我，摸我的上面和下面，嘴里不断地说，哎呀，真好，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好的奶子，还有下面这个洞洞，我现在玩不动了，只能摸摸了，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就让我摸摸你欣赏欣赏你吧……哎呀，过去玩得动的时候不能玩，没地方玩，现在有钱了又玩不动，说着，说着，他竟然哭起来了……
我：你呢，怎么办？
妓女：我能怎么办啊，只有劝劝他多来玩玩吧，还能怎么样，他们这一代人都是这样，就像我爷爷这一代，什么苦头都吃过，就是没玩到，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其他根本想都不敢想，一个老婆过一辈子就蛮好了，有的人连一个老婆都还娶不到呢……
我：你水平还挺高的吗？
妓女：那当然，你别忘了我也是个高中毕业生，那时候在学校里读过不少书呢。
我：是这样，我爷爷这一辈也是这样，一直在土里刨食吃，还有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能够不游街示众不作为敌对分子打倒就不错了……哪能想到去玩小姐，做梦也不敢想。哎，这一行，你还打算干下去吗？
妓女：只能先干下去了，不干这个，干什么呢？再去工厂里做工，已经吃不了这个苦了，钱也太少了……干两年再说吧。哎，不早了，我要过去了，不陪你了。
我：这三百块钱小费给你，你拿着，不嫌少吧？
妓女：可以了，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下次再过来玩啊。
我：好的，下次不知道你还在不在？
妓女：我也不知道，在一个地方我们都干不长的，你早点过来看看吧，我的工号是12号，姓左，你来了问问领班。
我：姓左，很少的姓，我记住了，好，你去吧，拜拜啊。
妓女：拜拜。
2004-6-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