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祐◎小說連載:愛過怎能說清楚 、二十七 熾焰赤麟& 临界炽焰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七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
  西武林船舶商貿發達,各國來往的人數繁多,在西武林境內很容易見到各種不同膚色的外國人。西武林有此繁盛榮景,也是因為武君羅喉對外採取的政策,逐廣納人材,求賢若渴。天都自有一套考察賢士的方針;即使是外國人也能在天都謀得一職,並非全要境內人士;對於羅喉這點作法,評價兩極。
  武君羅喉在歷史上的定位,也是兩樣極端;百姓對他的敬畏也是兩派作為。自從血雲天柱犧牲的十萬條人命的後代出面指控羅喉的暴行後,武君羅喉的聲勢一落千丈,異聲越來越龐大,卻不見官方有任何發言人出面澄清,任由謠言越滾越大,到最後演變成已死的邪天御武的怨靈附身於羅喉之身,操控羅喉的種種行為。
  醉飲黃龍與刀無極挑了一處熙來攘往的露天客棧,坐在當中酌飲著水酒,汲取他們所要探聽的消息。人客來往繁複的地點,除了商貿出口地帶,再來就是消息流動快速的客棧。
  他們坐下來不到半刻鍾,便收到昨日才發生的驚人血案的消息。通報的人是西武林一家報社的員工,穿著暗灰色寬大布衣,頭上戴著一頂西式灰色小呢帽,身上中西混搭,斜背著一只長型報袋,裡頭塞滿滿一大疊報社派報。
  那人吆喝著:「來喲、來喲!最新派報頭條出來了!一份五錢、一份五錢!」
  報社員工一個吆喝聲,竟引來大批購買的人潮,不一會兒他手上的報紙已經迅速減少;原本乾扁的荷包一下子便湧進了大批銅錢,變得鼓鼓的。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頭一次見到西武林西化引進的洋式報社,一份報紙記載著西武林七天內所發生的武林消息。並非一天一報。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互看了一眼,於是刀無極起身向那發售派報的人購買了一份西武林的報紙,刀無極人還沒坐下就聽見隔壁桌的人嚷嚷著說:「前日春暉院上下六十四條人口,一夕間被滅,大人小孩無一倖免,好殘忍啊!」
  「你說得是東德里街上那座老舊宅子嗎?」
  「是啊,西武林唯一一家收養孤兒的收容中心。那個院長是個大好人啊,這幾年來領養了許多被家境不好、被棄養的孤兒,他真的是一名大善人吶……」
  「天可憐這些小孩子。這殺人兇手真是泯滅人性,連不足一歲嬰兒也下得了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義憤填膺,恨不得找出兇手剜他身上的肉,以洩他們心中不平。
  醉飲黃龍傾身湊了過來,與刀無極一起看著西武林的派報,報上畫著生動的圖像,春暉院的院長身首異處,凶案現場找不到頭首,四處丟滿零散的肢體。
  刀無極和醉飲黃龍都被現場描繪的畫像驚懾了,不約而同說了同一句話:「真殘忍。」
  兩人互看了一眼,但醉飲黃龍卻突然想起他發現刀無極的那條路上,正好是前往春暉院上的必經道路。
  全身是血……紅眼……殺意……醉飲黃龍心底打了一個寒顫,他立即把心中浮出的恐怖念頭壓了下去。
  不……不可能是他……刀無極那麼公義善良,不可能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自己怎麼可以懷疑他。醉飲黃龍在心裡自責了好一番,臉上才又恢復笑容。
  「前輩,你看這一條。」刀無極指著下方一條官方行刑處決犯人的日期。他唸道:「天都武君羅喉親自處決麾下大將彪鋒不落日,罪名勾結叛黨暗殺羅喉,處五馬分屍之決。」
  「上面的日期,是今日的正午時分,地點在是實武廣場。」醉飲黃龍接道。
  「這樣就有機會親眼見到羅喉了。」
  兩人話還未說完,隔壁桌又傳來一陣騷動,聽他們的對話內容也是針對彪鋒不落日的處決引起爭執。
  「你說什麼!」穿著黑色布衣的大漢男子,氣呼呼地推了身穿西式西服深受西方文化影響的短髮漢人一把。
  「暴君羅喉只不過是好戰份子,哪稱得豈英雄二字,我呸!」鬢邊蓄著落腮鬍的漢子,朝另一名男子臉上口吐唾沫。
  穿著西服長相斯文的男子臉色相當難看,但仍維持著禮儀,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抽出一條灰色絲質帕子,一看就知道這帕子是舶來品。他拿出手帕抹去臉上的唾津兒,說道:「真是未開化的野人,舉措粗魯。」他將手帕握在手中,「武君羅喉思想開明,西武林能有眼前盛景,百姓自給自足,商貿貨幣交易通廣,如此安居安樂生活是誰一手創建的?是武君羅喉!」
  「即使這樣,也改不了他是手染血腥的劊子手,犧牲了十萬百姓的性命,那之中就有我的雙親!」
  「犧牲十萬,換得現在太平盛世,你的雙親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混帳東西,死得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說得冠冕堂皇!」
  突然之間群眾鼓譟了起來,客棧裡不單單只有漢子是當年犧牲的十萬人的後代,不少人聽見那外來的男子的說詞,臉色大變,氣得糾眾想上前毆打他一番肆言。
  「我說得有什麼錯?難道你們現在腳下踩的不就是犧牲你們上一代所換來的繁景嗎?他們的犧牲不就是為了你們現在所能擁有的幸福嗎?」
  「武君羅喉只不過是博取浮名,自翊為救世英雄,其不過是個名符其實的殺人兇手!」
  「而且還企圖掀起戰亂,來保住他一世英雄的虛名。暴君就是暴君,他無可推卸他之刻骨罪惡!」
  孤掌難敵悠悠之口,更何況是面對受害者的家屬們,沸騰的情緒,撩撥得越高,恨意越趨現形;直到無法掌控為止,西服男子狼狽地離開客棧。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在一旁看著事情的演變,也了解到西武林的觀念對立有多麼的嚴重。
  那蓄著絡腮鬍的大漢子,流著眼淚,悲從中來的說:「若不是暴君羅喉誘騙我的雙親犧牲於血雲天柱,我又怎麼會失去愛我的雙親,成為孤伶伶的一人。」
  建立在犧牲下,得來的幸福;是一份變色的委屈。
  眾人一旁安慰著大漢子,不禁想起自己犧牲的雙親,個個不禁悲切,啜泣聲忽大忽小,像迴盪在這座露天客棧的飄風,在人與人之間低處旋轉漂移。

  □

  近正午時分,實武廣場周圍旁,擠滿了圍觀的群眾。
  由武君羅喉下令策建的實武廣場,是專門處決犯人的刑地,位在西武林偏東南的荒地上,佔地約莫五百坪,中央五芒星圖騰由國外引進的乳化花崗石磚交錯排列而成,石磚色澤漆佈鐵灰色為主色系,外圍環型以銀灰色為輔。
  荒土的黃風獵獵地吹拂著,歷年來在這廣場上被處決的人犯,不勝枚舉,風中總挾帶著一股化不去的濃厚血腥味。
  淒風蕭颯,群眾被木柵荊棘檔在外圍,他們的臂膀一個挨著一個,神情各異,有的表情木然,有的表情侷促,更有的嘻聲作笑。
  刀無極和醉飲黃龍兩人身穿黑色披風,風帽遮蓋住兩人大半張的臉,他們藏身在人群內,望著從城口處一列軍隊押解著人犯,鐵馬干戈,馬蹄震饗,一輛籠車裡關著今日即將處決的彪鋒不落日。
  再隊伍最前頭騎著一匹赭紅色汗血寶馬,身上金甲戰衣鑠金發亮,遠遠便見其一身金光焯爍相當引人注目的金色裝扮,這人便是西武林名氣響亮的武君羅喉。
  這一次是刀無極第二回見到武君羅喉的真面目,反觀醉飲黃龍就不一樣了,他是首次見到武君羅喉,他有點驚訝武君羅喉樣貌竟是西洋人的外貌。他小聲問著身旁的刀無極:「羅喉不是中原人嗎?」
  刀無極貼近醉飲黃龍身旁,同樣低聲回道:「他的出生來歷至今仍舊眾說紛紜,唯一得到證實的說法,羅喉似乎是混血人種,他體內確實流著四分之一中原人的血統,其他四分之三是哪國就不清楚了……光看他的樣貌也知道他並非純正中原人。」
  「也是,武君羅喉的鼻子真是又大又挺,一看就是外國人的鼻種。」醉飲黃龍突然想起在嘯龍居的阿修羅,同樣是外國人,怎麼阿修羅的鼻子就長得這麼標緻呢……
  刀無極沒想到醉飲黃龍還有心思去研究武君羅喉的鼻子大小,有點想笑前輩居然這麼孩子氣,可是礙於輩分,刀無極硬是忍住了。他說:「武君羅喉的鼻子不是重點……前輩依你所見,羅喉身上可有異狀?例如邪天御武附身?」
  「光用肉眼無法辨識羅喉是否被邪天御武附身,除非能讓羅喉動武,我才有機會一窺端倪。」
  「如果是羅喉親自處決犯人也許有機會,但今日處刑是五馬分屍之刑……羅喉動武機會不大……」
  醉飲黃龍倏爾神秘一笑,「機會,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刀無極眼色一亮,他興奮道:「前輩的意思是……」
  醉飲黃龍食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使著眼色看著刑場動靜。
  武君羅喉下了馬,冷眼看著手下將五匹馬的韁繩綁在彪鋒不落日的頭部和四肢身上。
  武君羅喉示意身邊左護令冷吹血,冷吹血俯首聽命,一個手勢下去,五匹高大的馬兒同一時間同時往前方跑去,犯人的軀體立刻被張力抬高了虛弱的身體。
  彪鋒不落日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起來,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
  此刻只聞武君羅喉沉冷的嗓音,淡淡問著:「幕後主使者是誰?」
  彪鋒不落日淒涼一笑,被勒緊的脖頸,整張臉脹成了紫青色。羅喉瞇起了眼,冷吹血下了收手的命令。
  彪鋒不落日獲得一絲喘息,他躺在黃土上,一頭汙血糾垢的蓬髮,凌亂地散佈在他的臉上,羅喉慢步走到他身旁,居高臨下俯看著他。
  「……暴君……羅喉……終有一天……你之惡行……定會揭告天下……」彪鋒不落日闔著眼,一副從容就死的模樣,他無畏羅喉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武力,他氣若游絲地說著。
  「爹爹!」
  這時候從人群之中衝出來一個小女娃,她懷裡捧著一大堆的小石子,圓圓肉肉的小手拿起一顆尖石子,大喊著壞人,一把又一把的朝著武君羅喉丟擲。
九祐◎小說連載:【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七 (熾焰赤麟& 临界炽焰





後記:羅喉你終於出來了啊!!希望你好好的演啊,為了營造西武林的氛圍,絞盡腦汁的投入天都羅喉的世界觀啊……希望大家能感受到西武林與其他地域風情的不一樣。下一回是滿滿的武戲~~終於又寫到武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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